自從從神之空間脫困以來,時月的狀態便是一個只有基本欲求的少女,對外界事物缺乏反應的熱情。
除了這次之外,時月從未表現出明顯的情緒,更遑論是直接的殺意。
說到討厭白骨天柱之外的東西,少女手中便已出現一柄猩紅長劍,急躁的想要衝到外面去殺死那些讓她厭惡的東西。
安撫下時月的情緒,兩人再度以六界粒子觀測周圍的粒子波動,一處陰影區域呈現在三人的面前。
“就是這裡。”時月指了指陰影區域,眼中的殺意愈發熾烈。
熾翼裁決者軍團,神恩王庭之中排列第二的裁決軍團,軍團長一品重霄境界,這樣煊赫的身份,卻仍有著這類的情緒,讓兩人愈發覺得奇怪。
即使沒有時月的情緒波動,這個近在咫尺隱於暗中的威脅存在也是對二十九層軍團的一個潛在威脅,兩人必須想辦法探測清那片區域隱藏著怎樣的敵人。
召集麾下軍官分配好任務,兩人預先埋伏好萬人衛軍留在白骨天柱邊緣地帶,經過浩瀚無垠的白骨裂隙,一天一夜的跋涉後,他們終於來到了白骨天柱外圍。
那片陰影在暗血探測之下揭開了神秘的面容,一輪明月高懸於群山之上,以群山之巔為支點,連通九十九座萬里大山構建出一座漂浮於雲頂的巍峨宮殿群。
二十層到二十九層的所有古代建築的模型盡皆來源於這一座陰影之中的古老建築群。
群山彷彿在呼喚著他們,沒有任何生命波動的山岩之間有風呼嘯而過,帶來古老而又神秘的低語。
兩人只是向前踏出了一步,便踏入了群山之中。
一座座石雕泥塑矗立在山間各處,一排排屈膝半跪的戰士雕塑矗立於群山之中九百九十道石階之上,一直綿延至山頂支點處,四方立柱基石矗立於那裡,但石柱卻早已消失無蹤,只餘下古老而空曠的九座大殿漂浮於山巔之上,任由狂風呼嘯暗夜侵蝕,卻仍如昔日一般乾乾淨淨。
這是文明遺留下的痕跡,不知經歷了多少歲月,仍舊保留著當初的盛景。
當兩人走入宮殿之中,九座宮殿之上那一座小小的王座綻放出晶瑩如玉的光彩,一道身影坐在上方,俯瞰著向著他攀登而來的眾生。
簷牙高聳,只是登向王座的臺階,那個身影就那麼看著他們,直到兩人走上王座面前方寸之地。
他好像持著一柄長刀,有無盡重壓壓在他的肩頭,卻仍是正襟危坐,保持著一個王最後的孤傲。
那柄刀的刀柄之上刻著兩個小字,卻早已模糊了痕跡。
兩人抬頭望向王座之上,一柄白玉長劍劍鋒垂直向下,閃爍著神聖的光輝。
再往上看,他們終於發現了端倪,鎮壓著王座的不止這一柄劍,而是無數柄長劍盡數漂浮於虛空之中,綿延到兩人目力所不能及的盡頭。
兩人向著上方奮力一躍,踏入了一片失重的真空之中。
以兩人堪比巨型星球的重量,竟然開始了無序的漂浮,待兩人適應突然失重的環境之後,終於來到了一片白雲之中。
無限長劍構成了這座建築的基石,一座座長劍造型的建築物綿延至十層白骨天柱的高度,尋常一束光要想穿過這裡也需要至少百年時光。
這便是山上的那一輪明月。
兩人看著這玄奇瑰麗的一幕,突然感應到一道身影竄出。
是時月。兩人出了一口氣,卻發現她的表情之中夾雜著恐懼與憤怒,手中長劍因為他她的怒火變得愈發殷紅,直至化為黑色血劍。
“這個地方,時月,很討厭這裡。”
“要摧毀這裡。”
少女沖天而起,一道劍光如白虹貫日,直衝雲霄之上的無疆劍閣,一劍光寒,斬碎所有阻礙。
一擊之下,長劍形制的建築物瀕臨崩潰,卻又毫無痕跡的復原。
一尊尊白衣神官的塑像自各處探出,同時向著時月點出一指。
事物破碎的聲音發出,時月將手中象徵著裁決神權的長劍扔出,一擊之下,長劍化為晶瑩碎片落地。
滴答滴答的聲音傳出,卻不是鮮血,而是自少女眼眶流出的淚水。
“殺。”她只是低聲說了一個字,一輪滿月便出現在了她的身後,瑩白滿月襯托的少女愈發聖潔,一道光柱打出,一座劍閣驟然崩潰。
遍地屍骨,自劍閣之中滾落出的滿是嶙峋屍骨,這些經歷漫長歲月仍未破滅的屍骨每一尊都是二品層次的神血戰士,卻堆滿了劍閣之中。
光柱橫掃,十座劍閣只餘下最後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