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少年已經跌落至源能蕩然無存的最低谷,連身軀都被打散到最後一點殘存粒子,在裁決神國之中連生存都是一個問題。
感受著空間中遍佈著的神力,這種力量包含著裁決祭司的權能與力量本源,等到牠踏入超脫的那一天,便會成為神國真正的主宰,將積攢的神力與自身合二為一。
這與少年身化萬千白嫖宇宙源能是同一種方法,積少成多,聚沙成塔,區別只是效率快慢。
意海之中關於裁決神官一系的裁決神術跳躍而出,少年僅僅是瀏覽了其中一種便感到力量枯竭,強撐著開始了修行。
裁決神力是所有神術修行之中唯一一個最終不是成為天火軀殼的神力,這個世界遍佈裁決神力,為了恢復,他也只能如此。
神國包含著創始之初到現世原點的所有時間點,這些被記錄在神國的神力流轉之中,所以他才能以粒子態混入這些粒子之中。
無論在這個世界看到什麼,經歷什麼,花費多久時間,都會是他與這個世界粒子流轉糾纏的一部分。
此時,陸阿九便已經成為了裁決神國曆史的一部分。
神力修持,是人類走向神靈的一個過程,也是古老的一種修行方式,本質上仍是力量的進化守則。
不同於其他祭司體系,裁決神官修行的力量只有自己,以自身作為裁決者,裁定世間公理與正義。
不知經過了多久,暫時適應了源能流轉的陸阿九被飢餓感包圍,不能汲取源能,只能以刀為杖,向著周圍開始探尋。
沒有被異獸啃食,說明周圍還是很安全的。
當他這麼想著走出幾步時,一隻利爪無聲的落下。
身軀被重重的甩回破敗的建築之中,陸阿九盡力顯得奄奄一息,避免那頭畜牲發現他還有著餘力。
相當於七品境界的一隻金翎大公雞正趾高氣昂的看著少年,此時他才注意到周圍有不少同樣黑色衣衫的裁決者屍體,顯然這裡剛剛經歷過一場大戰。
金翎雞擊殺了他們,卻不是為了吞食,這是某種試煉場所。
現在只能賭,賭活著就是過關,活著就有負責試煉的高階裁決者來接他們。
轉身向著身後的洞穴走去,既然此路不通,來路之上也許還能有些食物或是獵物的殘留。
一瘸一拐,以橫刀支撐著身體,即使是常年征戰的體魄也有些難以為繼,此時他只是一具肉體凡胎,飢餓感足以讓一個人變成一頭野獸。
體內野獸王血適時的暴躁了起來,周圍遍地都是食物,吃光他們,晉升到更高層次,殺了那隻雞補一補身體,如果不能,就繼續吃,這一路上幾千個裁決者的屍體,都可以作為備用糧食。
人體不過是物質流轉的一個過程,本質就是粒子,人可以吃雞,雞為什麼不可以吃人,人又為什麼不能吃人。
種種禁忌的話語不斷的在耳邊迴盪,這種血脈可不會輕易地屈服於陸阿九的控制。
原本這些野獸,就是人形而獸態的墮落者。為了走向至強不惜犧牲一切,以無限血裔奉養自身,奴役一切弱小種族化為自身養料,這種血脈本能之中記憶著吞食一切的慾望。
一路走著,滿地剛剛死去不久的生命體,當陸阿九走過甬道之中的某一個洞口時,一個瀕死的人呼喚著他。
“救我,救救我!”黑衣少年生著金髮,縱然都以鐵甲覆面,仍然流露出一抹白皙。
陸阿九沒有過去。
“把食物丟出來,或者等你死了我再撿。”陸阿九冷冷的說道。
“我的食物就在那裡,你過來拿就可以了。”金髮少年顫顫巍巍的指著洞穴臨近甬道的某一個角落,陰影覆蓋在那裡。
陸阿九依舊沒有動。
“把食物丟出來。”
砰的一聲,一發鐵箭從他的肩頭飛過。
陸阿九隻是偏了偏腦袋,金髮少年的最後一擊便失去了機會。
“試煉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