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多年來,夜平絕對不是第一個發現紫邪彎刀就在山頂的人,但是包括紅衣在內,沒有人能夠拔得出來。確切說來,是還沒有走近天冢,便被刀氣排斥在外。
這也是多年來,沒人敢輕易踏足天冢的原因所在。另外,也是天荒大陸的生靈對英雄們的尊敬。
可是現在,夜平不但上了天冢,竟然還將紫邪彎刀給拔出來了,一時間,紅衣卻是忍不住熱淚盈眶。
這是夜嵐的刀,如今夜嵐不在了,他的兵器,怎麼能夠放在這裡被日曬雨淋?可是誰也沒法子奈何這拔彎刀,但是如今,夜平卻是做到了。
夜平將彎刀給收起來,看向紅衣他們這邊,心中想到,這下子完蛋大吉了,他正想過去,紅衣卻是先過來了。
“你是怎麼做到的?”紅衣問道。
夜平先是一愣,接著才反應過來,當下說道:“也沒什麼,就是將刀給拔出來了!”
紅衣看向天冢,神色略顯複雜,這兵器果真是有靈性的,連她都不能接近的刀,怎麼就落在夜平的手上了呢?
忽然間,紅衣心神顫抖很是厲害,兵器不會隨便認主的,難道夜嵐真的回不來了嗎?
想到這裡的,不僅僅只是紅衣,鍾天越、林蕭然他們皆是想到了,當下他們都只是暗暗嘆息。
紅衣頓然間有萬念俱灰的想法,轉身就離去了。夜平卻是一時間呆住,不知道怎麼回事。
回到赤陽山,紅衣把自己關在屋子裡面,誰都不見。夜平這個時候,才知道自己闖大禍了。
夜平站在門外,大聲叫道:“娘,我不應該不聽您的話的,我真什麼都沒有做,周叔叔說了,尊敬一個人,應該是從心裡的!”
說了許久,夜平自己也亂了,他真的很自責,要不是因為他,他孃親也不會這般了。
在這時候,林蕭然走了過來,輕聲說道:“孩子,你不要多想,你孃親並沒有怪你的意思!”
“那她······”夜平說到這裡,眼圈微微一紅。
林蕭然嘆息一聲,道:“她沒事,讓她一個人靜靜,我們走走!”
夜平跟著林蕭然走了一會,忽然間,林蕭然停下步子來,看了一眼夜平手中的彎刀,輕聲說道:“你知道自己手裡的彎刀,是誰的兵器嗎?”
“不知道!”夜平搖頭。
林蕭然幽幽說道:“這是你父親的,一直以來,你孃親雖然不說,但是我們都知道,支撐著她活下去的理由,一個是你,另一個就是你的父親。你父親的兵器,如今認了你作為主人,這從側面說明······”
頓了一頓,林蕭然還是說道:“這就意味著,你父親很大可能回不來了,所以你該明白為何你孃親會如此了吧?”
夜平一時間呆住,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時候,腦海中嗡嗡發響,整個人就像是一截朽木似的,腦子亂到極致。
一直以來,夜平的心裡面也有一個希望,那就是夜嵐能夠回來,從六歲開始,他就盼呀盼的,最後卻是這麼一個結果,怎麼能夠如此?
“孩子,我本來是不打算告訴你這些的,但是我覺得你長大了,肩膀已經夠厚實了,能夠承擔起這些了,你能像個男子漢嗎?當年你父親為天荒大陸而戰的時候,他還沒有你這般大呢!”林蕭然道。
夜平破涕為笑,身子站得筆直:“我本就是男子漢,會哭,那只是因為我還是一個人,不是嗎?”
林蕭然淡然一笑,這些年來,夜平雖然調皮一些,但他從來就沒人讓關心他的人失望過。
五百年過去,神府依舊沒有恢復往昔的強盛繁榮,但在這五百年裡,總算也是欣欣向榮的。
曲非煙在赤陽山外的十萬大山之中,他看向神府的方向,這五百年來,他這個曾經神府的府主,雖然沒有什麼不如意的,但卻是活得有些窩囊了。
在他窩囊活著的同時,他發現自己那個徒弟沈蒼,似乎有些特別,尤其是修為進入準聖境界之後,時不時的會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而且他手中的神魔鞭,竟然會有濃郁的邪氣釋放。
縱然但年曲非煙有過投降邪族的想法,但是終究還是沒機會,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對邪族,他總會或多或少的有些鄙視,雷聲大,與殿下,似乎就是他們的真實寫照。
三次降臨天荒大陸,遠古有仙,上古有神魔,可是這最後一次,邪皇還親自降臨了,天荒大陸有什麼?就只有一個半吊子的夜嵐而已。
可是這半吊子的夜嵐,也不知道從哪裡弄出來那麼一座大墓,就將邪皇等邪族大軍給整體趕出天荒大陸,這想想都有些像是做夢,可卻是不爭的事實。
忽然間,曲非煙發現,原來他怨恨邪族,也只是懟夜嵐有無窮無盡的恨,細想一下,若是沒有夜嵐,他曲非煙怎麼會走到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