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言柳與六指二人的身影,出現在項啟閉關的暮春小院前。
輕敲了幾下房門,言柳用試探的口吻說道:“師尊,是我言柳!”
門內傳來一個淡淡的聲音,聽不出喜悲:“原來是小言啊,這麼晚了,還來打攪為師,有何要事麼?”
以師尊的通天之能,恐怕早就知道門外還站著六指上人,想必這也是他沒有立即開啟石門的原因。以往自己獨身來師尊洞府,也就是敲門的檔口,師尊便把石門開啟了。
看樣子,師尊還對六指上人之前的冒犯之言,而有所介懷。
言柳嘿嘿一笑,說道:“師尊,想必您早就知道了,徒兒今日來此,是領著一人,給您老人家負荊請罪來了。”
項啟大有深意地“哦”了一聲,不過並沒有說話。
二人輕描淡寫的對話,但是六指上人聽來,卻如坐針氈一般,臉色忽紅忽白,變幻不定,額頭上更是滲出層層細汗。
言柳沒有說謊,秦大師果然是他的師尊;秦大師更沒撒謊,言柳是他的徒弟。
自己說謊了嗎?也沒有!
今天這個局面,與特麼撒謊不撒謊沒有半點關係!
自己之所以落到這般田地,是因為在秦大師面前裝逼了!真是該死啊!
言柳把話說到這個層面上,也該六指上人出場道歉了。但無奈這廝低頭沉思,並沒有把自己與師尊對話的內容聽入耳中,更沒有接過話茬,開口道歉。
於是言柳伸出手臂重重捅了六指上人一下,並使了一個眼色。
六指上人會意,硬著頭皮說道:“秦大師,六指知道錯了,還望你不要見怪。”
六指上人進入修仙界四五百年時間了,這還是第一次給人賠禮道歉。他天資卓越,是百年難得一見的修仙奇才,骨子裡始終帶著高人一等的傲氣,甭說向低階修士賠禮道歉,就連正眼看他們一眼都不會。
也許是面子上磨不開,或許本就沒有道歉經驗,六指上人只不過輕描淡寫地說了這麼一句,很勉強,無關痛癢。
話音落下,屋內屋外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足足一盞茶的時間,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六指上人也不是笨人,自然知道,對於自己的道歉之言,秦大師並不滿意。
而那言柳,更是捅了六指上人一下,小聲說道:“六指兄,你錯在哪裡了,剖析透徹些!”
六指上人抬手拽了幾下頭髮,強忍住發麻的頭皮,說道:“我太傲慢了,不該讓秦大師吃閉門羹;我太自大了,竟然不相信秦大師是煉丹宗師;我太勢利了,竟然為了攫取最大利益,對秦大師您極盡挖苦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