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多以前的一個下午,那天虎子開著他的CBR1000RR載著小楠跑了七十多公里到鄰近的X市,去見一位打算轉讓自己愛車的摩友。他們到了約定地點電吅話聯吅系哪位賣家,過了十多分鐘,小楠憑著他超級靈敏的耳朵先於虎子聽到了鈴木隼GSX1300R的排氣聲。那低沉有力的聲浪鼓動著小楠的耳膜,僅憑其中低頻部分猛烈地吅震撼力就足以推斷出,這輛車的發動機具備了多麼強大的動力儲備。
這是小楠第一次看到鈴木隼的實車,那是一輛金屬藍色的重型機車,車身完全包覆在藍色金屬漆的導流罩之中,流線型的車身流光溢彩,鍍鉻金屬件閃閃發光,寬大的前後輪胎厚重紮實,原廠不鏽鋼排氣管因為高溫燒灼的關係微微泛著金黃吅色的光澤。
小楠打從第一眼看到這輛鈴木隼,就深深的迷上了這臺瘋狂的極速機器。“能讓我再聽聽發動機的聲音嗎……”小楠對車主說。
車主是一個三十歲出頭的漢子,性格很是直爽。“沒問題,不過我這車上次換過機油已經跑了2000公里了,我捨不得拉高轉,隨便拉幾把油門你聽聽好了。”
車主輕輕一點點火開關,GSX1300R的發動機一觸即發,怠速時機器運轉極其安靜,雖然比虎子的本田CBR1000RR差了一些,但是作為鈴木發動機已經非常不錯了,怠速工況出奇的好;快速加減油門,缸頭裡沒有一絲雜音,轉速錶相應快得出乎意料,到底是追求高轉速的鈴木發動機,手腕輕輕一抖轉速錶指標就衝進紅區,暴吅力機器果然名不虛傳。
“怎麼樣?”車主顯然對於自己的愛車非常自信。“別的咱不敢吹,H省所有幾臺的隼,就屬咱這一臺發動機工況最好,要不是現在家裡有了孩子,單位工作也忙,實在沒有時間玩車了,咱才捨不得賣了它呢。”
“我能試試車嗎?”小楠試探著問道。
“那不行,咱們又不熟,你開跑了我上哪兒找你們去?”車主搖頭不同意。
“沒關係,他要是跑了,我把我的CBR1000RR抵給你,這樣總可以吧?”虎子趕緊出來幫腔,並且從他的CBR上面拔下車鑰匙扔給鈴木隼的車主。
“那好吧。不過記住可別拉高轉,頂多6000轉聽聽機器的聲音就行了,想試極速等你交了錢買回去,到高速上隨便你去試。”
“行,我記得了。”小楠從車主手裡接過車鑰匙,第一次跨吅坐在鈴木隼的座位上,伸出雙手輕輕吅握住車把,發動機輕微的震顫感從車體傳遞到他的身上,那一瞬間小楠感覺的自己的血液似乎都沸騰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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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環高架路上車流量比較大,各種各樣的四輪機動吅車輛把路面擠得滿滿,作為重型機車的鈴木GSX1300R在車流中輾轉騰挪遠不如小楠那輛小小的DIOZ4輕便快捷,這使得小楠得以有機會幾次逼近到鈴木隼的車尾十米以內。否則以Z4改裝後僅僅85CC的小小排量,對方發動機排量的零頭都比小楠的Z4總排量還大出一倍有餘,想要甩掉小楠也就是動動手腕的事情。
很明顯,這臺疑似小楠抵押給石大夫的鈴木隼,上面的車手絕對是個菜鳥。因為在小楠第一次駕車接近到他車後五六米遠的時候,對方雖然發現了小楠在跟吅蹤他並且很明顯打算擺脫,但是那個車手並沒有像飆車老手們一樣第一時間捏離合器補油門退檔,而是直接在六檔上拉油門緩緩加速。若非如此,小楠的Z4根本就沒機會咬住對方。
前面頂多還有兩三公里的路程就到了連線一環路和二環路的快速通道,進入快速通道之前,一環高架橋會連續拐兩個正反C型彎道,如果不能在那裡依靠自己的彎道技術追上並攔下這輛藍色鈴木隼,一旦讓對方進入道路寬闊車流量稀少的快速通道,憑著GSX1300R那340公里的最高時速,和百公里提速三吅點幾秒的加速能力,小楠那輛女生玩的小綿羊就再也沒有接近對方的機會,而對方一旦逃脫,她努力尋找石大夫的希望就會再一次徹底湮滅。
自從幾個月前小楠跟石大夫在人吅民醫院分開之後,石大夫就像所有關於她的傳說一樣,如同一顆水滴蒸發到空氣中,乾乾淨淨地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所有小楠想得到的聯吅系方式都失去了用處,這讓小楠試圖變回男生的唯一希望近乎於徹底破滅。而隨著石大夫一起消失的,還有小楠以五萬元的跳樓價抵押給她的那輛金屬藍色鈴木隼。
小楠經歷了蛻變後的這幾個月裡,她無時不刻地在設法尋找石大夫相關的蛛絲馬跡,其中也包括了尋找自己那輛鈴木隼,她期望能夠通吅過鈴木隼這個線索,順藤摸瓜地找到石大夫本人,向她詢問自己怎樣變回男生的方法。
為此她在網上發起自己以前認識的那些愛好機車的網友們幫著她一起尋找,雖然各地熱心的摩友們很快就向她提吅供了相當豐富的情報,但是經過仔細辨認,卻都不是她當初抵給石大夫的那一輛。由於始終沒能找到自己那輛鈴木隼,小楠從開始的滿懷希望,到漸漸變得不再抱有一絲幻想,她不得不承認自己找到石大夫回吅復男兒身的可能性,的確已經微乎其微了。
可是就在剛才,在養顏美髮會所的門口,小楠偶然間看到了這輛路過的藍色鈴木隼,雖然只是轉眼之間它就從小楠眼前掠過遠去,可那熟悉的發動機排氣聲和嶄新的漆水,感覺跟小楠當初那一輛鈴木隼幾乎有九成相似。為了找回自己的男兒身,小楠不顧一切地開著自己那輛暴吅力改裝過的DIOZ4,開始了對藍色鈴木隼幾乎是自不量力地瘋狂追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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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白色的沃爾沃高階商吅務車中速行駛在一環路高架橋上,開車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司機,副駕駛的位置上則坐著一位二十七八歲的青年商人,他身穿一件莊重的黑色西服卻敞開了衣襟,銀灰色領帶鬆開了塞在襯衣口袋裡,身上散發著淡淡地紅酒味道,顯然剛剛參加完一次商吅務酒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