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意外,祝延禮薄薄的臉皮已經紅得快滴血了,埋著頭根本不敢抬起來。
時初卻落落大方地跟那位大娘說道:“王大娘,您胡說什麼呢?我還是個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哪裡來的夫君?這位是我的鄰居,他欠了我的錢還不起,只好來替我做工還債了。”
祝延禮聽見她這話,忍不住側頭瞄了她一眼,不過他並沒有反駁。
其他人聽了,有些唏噓地看著祝延禮,說:“唉,怎麼好好的一個小夥子,就欠了人錢呢?還還不起,這也太不上進了。”
“看著像個讀書人,難道是借了杜娘子你的錢去科考,才淪為你的幫工的?”有那火眼金睛的人看出了祝延禮一身的書生氣,便問道。
時初立馬夸人家眼神厲害:“大爺,還是你眼尖,他確實前幾天去考試了,他家裡都沒有人了,我也是見他是鄰居,又這麼可憐,才讓他來幫忙的。”
“哦哦,沒想到杜娘子心還挺良善。”大爺又道。
“哈哈,過獎、過獎了。”時初呵呵一笑。
熟客們又跟時初嘮叨了一會兒才散開,這時候兩籠包子也賣完了。
這會兒只有零星的客人,祝延禮盯著下面的柴火,低聲問時初:“你剛剛為什麼要那麼說?說我替你做工還債……”
時初道:“哎呀,我只是找了個妥當的藉口跟你避嫌嘛,要不然咱們兩個年輕男女,毫無血緣關係,你卻突然來幫我賣包子,別人還以為我和你有什麼貓膩呢,所以給找個無懈可擊的理由斷絕他們的想象。”
祝延禮像是突然被人抽掉了精氣神,忽然就變得無精打采起來,失落地說:“原來你是嫌棄我,不想跟我扯上其他關係。”
“不,不,我沒有嫌棄你,我怕你嫌棄我啊,畢竟如果我不說你欠了我的債,任誰看見我們待在一起,都只會覺得是我不配跟你扯上關係。”時初連忙解釋,生怕傷了小書生脆弱的心。
“是這樣嗎?”小書生緊緊盯著時初問。
“真的是這樣!”時初非常肯定地回答。
“那我就暫時相信了吧。不過既然我‘欠’了你的債,那肯定不會只做一天工就能還完,我明天、後天、大後天,之後好多天都要來繼續幫你賣包子了,就要多麻煩你了。”祝延禮突然露出耐人尋味的笑容來,對時初道。
時初一頭霧水,不明白他怎麼心情又突然變好了,男人的心思也挺難猜的,她只好順著他的話連連點頭:“既然你自己都不嫌麻煩,那我肯定歡迎你來幫我啊。不過我很公道,會付給你工錢的,不會讓你吃虧。”
她這話一出,祝延禮臉上的笑意一下子就又沒了,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時初更是摸不著頭腦,又不知道怎麼惹惱這小書生了,難道是覺得自己給他付工錢是瞧不起他?但他看著不像那些心高氣傲,嫌棄金錢有銅臭味的清高書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