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裡昏暗無比,帶著他們朝裡面走的是老趙頭。
老趙頭因為女兒嫁妝一事,對秦荽夫妻格外感激,此時態度便比以前見面那次好上了許多,甚至有些恭維了。
“太太,這裡有點黑,地上也潮,您慢著點走,小心地滑。”
秦荽頷首:“勞煩帶路了!”
因為之前便打通了關係,所以一路暢通,很順利來到了謝老爺子的單獨關押牢房。
有人單獨守護這裡,見他們過來,也沒有多問,只和老趙頭打了個招呼,便掏出鑰匙開了門。
孫冀飛護送兩個女人跨進了牢房,高高的牆上有一個很小的洞口,有一縷陽光從洞口射了進來,是這裡唯一的光源,其餘地方卻更顯得黑暗。
謝老爺子獨自坐在角落的地上,背靠著牆壁,失神望著那一縷落在地上的光。
他不曾想過,自己居然落得這樣的下場,還不如早些死去,落得個善終。
被斬頭,那可是死後連全屍都無法儲存,這對於謝老爺子來說,才是最大的懲罰。
聽見了聲音,他也毫無動靜,直到秦荽喊了一句:“謝老爺子,你瞧瞧誰來看你了。”
緩慢轉動渾濁的眼珠子,目光晃過一個高大的男人,一個窈窕蒙面紗的年輕女子,最後定格在了另一個女子身上。
那女子同樣戴了面紗,只不過,在老爺子看過來時,已經取了下來,一張俏生生的臉龐便顯露在老爺子面前。
這可是他的新婚妻子,相比較之前的女子,他最滿意眼前這個,聽話乖巧,無論他在夜裡如何折騰折磨她,她都不會鬧出動靜,第二天還乖巧出去見人,從不擺臉色給人瞧。
可是,照理說,她也該在牢裡才是,怎麼就來了這裡?
看穿著打扮,雖然素得很,可畢竟乾淨整潔,絕不是在牢房裡受折磨的模樣。
老頭失神的眼睛漸漸有了些許聚焦,只是依然沉默。
姚珠兒在秦荽的眼神示意下,向前一步,挪到謝老爺子的身前,蹲下身子,將手中提著的食盒放在地上,開啟蓋子,一股子美食的香氣散發出來,竟然蓋住了牢房裡的黴氣、臭味。
就在這時,老趙頭不知從哪裡端來了一張矮几,身後還跟著兩個手下,端著兩張圓凳,就放在秦荽和姚珠兒身後。
秦荽坐下,離謝老爺子有些距離。
姚珠兒則將菜餚擺在矮几上,又取出酒杯,倒了酒,遞給謝老爺子。
“聽說你我們好歹夫妻一場,所以,我來送送你!”姚珠兒聲音有些哽咽,她自己都不曉得是為了什麼?
“你為何在外面?”一杯酒下肚,似乎找回了點力氣,謝老爺子終於問道。
“我之前認識的一個姐姐將我救了出去。如今我住在姐姐家中,你不用擔心我的安危。”
老爺子看向端坐的秦荽,心裡有古怪的感覺油然而生。
“是她嗎?”顫巍巍的手指頭指向了秦荽。
“嗯。”姚珠兒沒有回頭,她低著頭,一隻手緩緩撫摸著小腹,道:“我還要告訴你一件事。”
老爺子正凝視秦荽,秦荽也毫不畏懼和他對望。他沒有移開視線,漫不經心問了一句:“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