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恩走後，黑荊棘安保公司的廢墟中又重新只剩下高文和倫納德兩個活人。

高文來到了倫納德的身邊，發現詩人同學已經醒了過來，但是狀態卻有些奇怪。

詩人同學平躺在地板上，雙目茫然的看向天空，整個人顯得有些呆呆的。

莫非是讓因斯·贊格威爾把心態給打崩了？還是腦子被打壞了？高文有些疑惑的想到。

這小老弟的抗壓能力不太行啊，高文嘆了一聲。

他蹲下來，拍了拍詩人同學的臉，卻沒有任何反應。

“這是怎麼了？”他奇怪的問道。

這時候，帕列斯略顯疲憊的聲音在高文耳邊響起：

“我剛才為了避免這小子在戰鬥中，因為情緒激動做出錯誤的選擇，所以偷走了他關於同事被殺的記憶。

“他現在正在融合記憶，所以整個人顯得有些混亂。”

高文恍然的點了點頭，他曾經第一次使用徽記存取記憶的時候，也很是迷茫了一會兒。

還是在後來多次練習之後，才逐漸適應，能夠快速的從這種狀態中恢復過來。

高文在一片廢墟之中搬來了一塊石頭，然後在倫納德身旁坐了下來，靜靜的等待詩人同學恢復。

過了一會兒，倫納德才漸漸從混亂中清醒過來，他微微側頭，就看到了身旁的高文。

高文發現他清醒了，關心的問道：

“怎麼樣，你還好吧？”

“再好又能怎麼樣呢？”倫納德話語中，透出一股頹廢的情緒。

嘖，看來還是心態被打崩了啊，高文想到。

他笑著說道：“怎麼，受到一次挫折就開始產生厭世心態了？”

倫納德沒說話。

這我還得客串一把心理醫生啊，高文想了想，開口問道：

“從你成為值夜者以來，應該也不止一次經歷過隊友犧牲的事吧，為什麼這次反應這麼大？”

倫納德聲音低沉的說道：

“那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高文疑惑的問道。

倫納德沉默了一下，緩緩說道：

“一直以來，我都以為自己是時代的主角，以為自己是最特別的那位。

“即使是以前也有隊友犧牲，但也大都是因為失控或者被汙染。

“這種事情對我們值夜者來說，是無可避免的，我早有心理準備。

“而在有了你的幫助之後，老尼爾的失控甚至也可以被救回來，這讓我…產生了一種錯覺，以為這個世界都會圍繞著我來運轉。”

高文靜靜的聽著，沒有出聲取笑他。

說白了，這個時期的詩人同學，還是個滿腦子幻想的中二青年，有這樣的想法再正常不過。

倫納德的聲音中多了幾分咬牙切齒：

“可是這次，我就眼睜睜的看著克萊恩被那個人掏了心，卻什麼都做不了。

“我救不了自己的隊友，也沒能力為他報仇，這讓我感覺我自己…像個廢物一樣。

倫納德的聲音有些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