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飲風想到此處,稍微鎮定幾分,決定說幾句話壯壯膽子,誰曾想一開口,卻是什麼“蛇大仙保佑,路過貴地借境一遊,請勿見怪,小女子從未殺過一條蛇,更沒有吃過什麼蛇肉蛇羹,反而常常在家裡養著老鼠給蛇大仙享用.....”
這一番話,南飲風把自己給逗笑了,一身輕鬆,加快腳步行走,向前方亮光出而去。
片刻之後,終於出了樹林,豁然開朗,月光之下,鮮花遍地,南飲風舉目望去,心頭一驚。
只見大樹樹尖之上,立有一名女子,身段苗條,一襲鮮豔血紅色衣袍,滿頭白髮散在風中,背對著南飲風,手中握有一支玉簫。
那白髮女子腳尖一點,御風向南飲風飛來,身形極快,一身鮮紅血袍獵獵作響,片刻便至南飲風眼前。
南飲風連忙抱拳,彎腰鞠躬,嘴裡喊著蛇大仙饒命。
那一襲鮮紅血袍的白髮女子啞然失笑,又迅速掩住嘴,咳嗽了一聲,說道:“你這小丫頭,為何會孤身一人,擅自闖入這裡,你可知道我這山上,已經有多少年未曾有人來過?”
隨後見南飲風低頭不起,伸出兩根手指,抬起南飲風下巴,南飲風見到白髮女子面容,直接被嚇退三步,滿身哆嗦。
白髮女子一怒之下,一巴掌打在南飲風臉上,說道:“我有這麼嚇人嗎?”
南飲風摔落在地,嘴角滲出血絲,站起身抱拳道:“雖然蛇大仙跟人比起來,長得確實磕磣滲人了一點,但蛇大仙本是蛇屬,修煉成形,是小女子有眼無珠,蛇大仙是蛇類之中不可多得的美人,不,美蛇,應該很能勾搭其他蛇才是。”
白髮女子伸出蒼老手指,抹去南飲風嘴角血絲,轉過身,背對南飲風說道:“小丫頭,人長得不怎麼樣,脾氣不小,嘴還挺倔,這世上哪有什麼蛇妖蛇仙的,我要是蛇妖,第一個吃了你,本姑娘我年輕時候,可比你好看多了。”
白髮女子容貌雖然滲人,就是比之真正的妖魔鬼怪,也不遑多讓,不過身段卻是極佳,一身鮮紅血袍,原來是嫁衣,想來年輕之時,也確實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卻是不知經歷何種境遇,才落得如此地步。
南飲風被打了一巴掌,反而鎮定下來,附和道:“小女子只是一介鄉野村夫,庸脂俗粉,自然是比不得蛇大.....夫人您的。”
白髮女子一甩鮮紅嫁衣長袖,怒道:“夫人!我一生之中從未嫁人,何來夫人之說?當年若不是那個賤人......算了,二十年前,我神功大成,本欲出山一雪前恥,可沒想到,竟早已是物是人非,當年故人,皆已死盡,算了,都是陳年舊事,與你說了又有何用,不提也罷。”
南飲風正在思索如何應對回答,卻被白髮女子一把抱住,踏過花木,往山崖下掠去,白髮女子速度極快,南飲風來不及反應,更不敢亂動,耳畔只有呼呼風聲。
片刻之後,白髮女子驟然停住,南飲風睜開眼睛,原來是站在樹端。
白髮女子一把扶住站立不穩的南飲風,指向山崖下,問道:“你可識得此人?”
南飲風隨著白髮女子指向望去,猿攀崖下,有兩人解開包袱,拿出繩索,正欲攀爬,定睛一看,赫然是南小虎和江折枝。
南飲風不知白髮女子為何有此一問,便搖了搖頭,說不認識。
白髮女子似乎心情大好,笑道:“你這小丫頭片子,還挺講義氣,此人可是姓江,來自玉珞城?是了是了,如此熟悉的劍意,不是他的後人,還能是誰。”
白髮女子說罷,看了一眼南飲風,一抖手臂,血紅嫁衣長袖之中,飛出許多小蟲,南飲風被嚇了一跳,站立不穩,跌落下去。
白髮女子徑直向下,接住南飲風,隨後撿起南飲風胸前跌落的染血玉佩,放在手心翻看,問道:“這玉佩從何而來?”
南飲風心頭一緊,難不成這女子還知曉玉佩出處,便如實答道:“這是我爹孃遺物,他們在十八年前已經過世了,你知道這玉佩出處?能不能告訴我。”
白髮女子將玉佩扔給南飲風,說道:“這玉佩出自合歡宗,為暗侍獨有之物,每一位暗侍,都有一枚玉佩,代代相傳,飲風飲風,百年手執飲風令的那一位,與我還是舊識,想不到你還跟合歡宗的暗侍有這一層關係,有點意思。”
南飲風還想繼續問,卻被白髮女子點中穴道,昏死過去。
白髮女子從袖中拿出一個小罐子,開啟蓋子之後,飛出兩隻小蟲,其中一隻爬到南飲風手臂之上,咬破肌膚,鑽入南飲風體內,另一隻往遠處飛去,看方向,正是正在藉助繩索攀爬的江折枝。
白髮女子做完這些,自言自語道:“如此簡單的巫蠱之術,江清啊江清,你一身雄渾內力,怎麼就碾不死一隻小蟲子呢,還不是貪圖那賤人的美貌。殺人償命欠債還錢,當年你欠我的,就勞煩你後人來還吧。”
隨後抬起昏死過去的南飲風下巴,柔聲道:“當年我受的痛苦,就由你來體驗一下吧,挺好看一小丫頭,你這輩子,不該遇見我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