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起,你說這是山火,還是烽火?”
徐起眨眨眼:“烽火沒有這麼大陣仗吧,不過若是山火,一時半會可燒不完。”
亭長在一旁搖搖頭:“也不一定,這個季節,下場雪,這火說不定就滅了。”
梁鍾典拿定主意: “走,咱們先去孚城看看”
隊伍向著城池前進,孚城也飄著黑煙,只不過是幾簇幾簇的。
城門大開,還有破損的牆垣,到處都是屍體,城外的護城河已經結了厚厚的白冰,吊橋也被看了下來。
兩側還有些殘破的雲梯,城門下面是一個巨大的臨衝車,不過輪子已經損壞,陷在那裡。
兩側還有些穿著破衣爛衫的屍體,想來便是那盜寇。
看到臨衝車,梁鍾典又想起那個跳崖的沈國密探“這些盜寇有了沈國的資助,猖獗的不行啊。”
徐起點點頭,對身後人下令道:“都打起精神來,城中或許還有敵人。”
因為新收了一些鄉、裡的青壯,這些人還沒有甲冑兵器。
所以,必須就地補償一些,掉落的兵器要統統拾起,屍體上的財物和甲冑不能浪費。也得一一剝下。
“這裡有活著的”進了城內,一些兵卒在破損的房屋裡找到了一些奄奄一息的黔首。
梁鍾典讓士卒把失去行動能力的黔首抬到空地,敵人的重傷者殺了了事。
至於屍體,敵人的就先扔到牆外堆著,一會要燒了或坑了防止疫病,自己人的就妥善安置在校場上。
到了天空泛出魚肚白時,狼藉一片的戰場已經清理的差不多了。
隨著戰場搜檢的進行,一些倖存下來的黔首紛紛發現了自己親人的屍體,在校場上一一相認,隨後便響起了一陣嚎啕大哭,整個孚城都籠罩在悲傷中。
梁鍾典覺得渾身乏力。坐在一處斷壁殘垣上,看著黎明的天空,一動也不想動。
他剛剛在校場上照料傷員。發現了一個十四五歲的孩子,早已斷了氣息,,梁鍾典還是為他擦拭臉上的灰燼和劃痕。
摸著被箭矢擊中,凹下去一小塊的獸面銅護胸,梁鍾典的手指也在微微顫抖。
“率長,我已經問過了,賊寇十七個時辰前,進攻了孚城,孚城的黔首說,孚城的大部分步卒都在幾個月前參加了一場秋獵大會,之後便一直沒有回來,而且這些賊寇很怪異,有士卒回來稟報說,黔首各家的豬圈和雞圈都完好無損,馬、羊也沒有被抓去燉肉,似乎這些人很匆忙……”
“秋獵大會?”
“據說是平隸郡特有的節日,為慶祝豐收的秋天,要進入林子裡面去打今年最後一次靈獸,之後便讓其安心過冬冬眠,來年開春再狩獵,如此反覆。”
梁鍾典點點頭,徐起接著說道:“孚城被進攻時,城門都沒來得及關,城牆上僅有的幾十名弓手倉促應戰,孚城輔丞戰死、城監御史戰死,城主被生擒,拉到街上斬首祭旗……”
梁鍾典眼眶有些泛紅:“孚城老少,全部參戰,我剛剛看到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娃娃,也戰死了……”
徐起憤恨的說道:“這些盜寇,沒有人性,不論老弱婦孺,見到便殺,遇到弱女子,更是會先淫後殺!”
兩人正聊著,一名兵卒拽著一箇中年人走過來:“稟報率長,我們在城主府發現了個活的官吏。”說罷拽著那人到梁鍾典跟前。
徐起皺著鼻子,屏氣說道: “怎麼一股子糞味……”
“別殺我別殺我”中年人閉著眼,不停的求饒哀嚎。
“你把眼睛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