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爾袞卻笑著對左右道:“人的運氣肯定跟人的心情有關,只要心情好,運氣肯定就好,辦起事來也順暢。
自打依範先生之計,降服了吳三桂,本王就頭腦靈光,猶如神助,遷都北京這麼大的事兒,居然也定了下來。
你們不知道哪,那幫王公大臣的腦袋,就跟灌滿了漿糊似地,饒是本王磨破了嘴唇,他們就是聽不進去。
本王靈光一閃,想到了孝莊太后,孝莊太后厲害啊,沒幾個會和,他們居然都同意了。
前幾天就傳來訊息,他們已經由鄭親王濟爾哈朗親自護送啟程了,估計他們很快就要到了,應該耽誤不了福臨小皇上十月一日的表演。”
說到這裡,多爾袞站了起來,倒揹著雙手,自得地踱著,見范文程進來,大老遠就衝他高聲道:“看範先生一臉高興,一定有好事了吧?”
經過了這一段的接觸,范文程已然把準了多爾袞的脈,心裡更加有底氣,聞得他開了口,忙快行幾步,到得近前,行禮道:“睿親王料事如神,果有好訊息。”
多爾袞“哦”了一聲,神采飛揚地道:“果有好訊息,還不從快道來?”
范文程道:“幾經交涉,帶頭驅逐大順偽官的那個濟王朱帥欣終於同意歸順咱們大清了。”
說著,把手中的文書恭恭敬敬地遞了上去。
多爾袞伸手接了,簡單地看過,道:“好,該當鼓勵,不妨讓之做保定知府。”
“任命官吏須得經過吏部考察皇上批准,雖說現在為非常時期,這道坎兒他還是不該逾越,他儘可以稱‘暫’命嘛。
唉,以多爾袞的雄才大略和心胸,雖有孝莊太后居中調停,若非多爾袞發生意外,他跟皇上之間遲早都會有一搏的,咱可不能被他們夾在中間受夾板氣。
不過,現在還不是咱功成身退的時候,這個時候,大清能夠撐起局面的也只有多爾袞了,咱還得盡心輔佐他,不然,咱對不起先帝……”
正想著,多爾袞已又道:“朱由崧派來的那幫人安置得咋樣了?”
范文程忙命自己回過神來,道:“成了,文程正是過來說這事的。”
多爾袞誇張地“哦”了一聲,道:“本王就知道,只要有先生出馬,就沒有搞不定的事,快說來聽聽。”
范文程道:“偽明朱由崧任命的和談使臣,左懋第為首,馬紹愉、陳洪範副之。
馬紹愉崇禎時就曾經跟咱們和談過,就不必細說了,這個人哪,是個人才,但不到最後關頭,或者說只要還能讓之看到有一絲希望,他就絕對不會背叛他的主子。
左懋第,字仲及,號蘿石,山東萊陽人。文程曾暗中查過他,他為官清正,愛民恤民,乃百年不遇之人才,似此等人,極難讓之背叛。
事實也是,到達北京張家灣後,左懋第力爭平等,寧死不入四夷館,王爺只得讓之住進了鴻臚寺。相見後,又大義凜然地駁斥我方‘弘光帝即位為僭’的認定。
其祭告崇禎帝的要求,遭我拒絕阻擋後,左懋第居然在鴻臚寺陳設太牢,率隨員北面哭祭三日。洪承疇、李建泰、金之俊、其堂兄弟左懋泰等人前去勸導,遭其一一駁斥。”
多爾袞插話道:“至此還能如此忠毅,果然難得,不要輕言放棄,只要還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咱們就要用百分之百的努力去爭取。”
范文程點了點頭,接著道:“文程也喜歡其忠毅,但恐極難奏效。”
多爾袞道:“不急,慢慢來,唉,都怪本王大意,虧得先生和馮詮勸本王,本王才命人把他們從滄州追回,扣留至北京太醫院,不然,本王真就放他們南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