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澹臺夏反問道。
白卿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底是澹臺夏看懂卻不解的糾結:“因為一個沒有靈骨不能修仙的妻子會讓更多人愛上他的深情,也會讓更多人降低戒心。”
澹臺夏被她的話激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她錯愕的望著白卿卿的桃花眼,嘴巴微張,眼底全是不相信:“林向晨不會這麼對我的!”
他即便是隱瞞了一部分原因,也不會是這樣的想法,這不完全把她推到了風口浪尖嗎?
“他還在執行秘密任務的時候去了一趟炎陽秘境。炎陽仙尊是以無情道飛昇的,在他飛昇之前,曾用了足足十四年才娶了合歡宗被當做少宗主培養的妻子,而就在兩個人成親一百餘年的時候,炎陽仙尊突然改修了無情道,最終殺妻證道,白日飛昇。”
澹臺夏知道這個故事,她還是被香堯拉著進了這個秘境,也親眼見證了這個秘境的坍塌,讓她沒想到的是,林向晨居然也在那個秘境裡,她完全沒有察覺到。
或許是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走到盡頭的原因。
“然後呢?”儘管自己嘴上說著不相信林向晨是那樣的人,但是在心底的某個地方,她已經開始為林向晨做的某些事找到了很好的藉口了。
“炎陽秘境的秘寶,是一塊留影石。”白卿卿儘量讓自己不帶著任何情緒講述著這一切。
“上面記載了炎陽仙尊和他的妻子的一切,其中就包括他‘愛’上她的原因——他早就改修了無情道,後來在一本書籍中看到,殺妻證道是最快飛昇的辦法,他就催眠了自己,讓催眠後的自己愛上她,還把她娶回了家,等設定好的催眠時間醒了過來,他便立刻執行了自己百年前就定下的計劃,之後你就知道了結果。”
澹臺夏聽得整個人都渾身發冷起來,起初她在香堯嘴裡聽到炎陽仙尊的事蹟最多就是惋惜這段愛情,也在心裡譴責了一番炎陽的所做所謂的確不配稱之為男人,但現在再次從白卿卿嘴裡聽到這個事情的詳細版本,她忽然就替那個女人感到悲哀。
或許她到死的那一天都不知道這一切都是一個計劃,她還在悲哀的想著自己到底比不上無上的修為重要,可能也會後悔自己當初不該嫁給他,她從來都不會想到她自以為曾經浪漫的愛情,不過是她一個人的沉醉罷了。
“我以前,也聽別人講過,但,我好像當時,沒有什麼情緒。”澹臺夏回想著炎陽秘境裡她做的事情,然而不知道是鳳冠太重,還是她的頭髮綰的太緊,腦子一下子變得針扎一樣疼。
密密麻麻的疼痛細密又急促,她的額頭很快就冒出了一層冷汗,手裡把玩的杯子鬆開,落在了地上,摔得稀碎,清脆的聲響把白卿卿從久遠的回憶中驚醒,她倉皇望向澹臺夏。
她雙手抱著頭,鳳冠上用珍珠串成的流蘇已經被迫糾纏在了一起,她的一雙彎月眉緊緊皺在一起,嘴巴痛苦的張開,貝齒緊咬著下唇,大紅色的口脂都蓋不住血珠兒的冒出,她的臉上一片薄汗。
白卿卿有些慌了,不知道她怎麼就變成了這樣,她一時間手忙腳亂。
“澹臺夏,你怎麼了?”她抬手想把澹臺夏的手從頭上拿下來,因為頭疼,她的指甲深深陷進了頭髮裡面,白卿卿怕她一不小心把頭皮抓破。
“我沒事。”她自己掙扎了一會兒,思緒也快速從回憶裡抽回,腦袋就慢慢恢復了平靜,不等白卿卿動手,自己就鬆開了雙手。
她深呼吸了兩口氣,不甚在意的用手背擦了一下嘴角流出的鮮血,白卿卿看著她臉上一片狼狽的唇角,臉上掛上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你的臉上化著妝呢。”她不得不提醒道,從儲物戒裡拿出一方手帕,走到臉盆上沾了水。
又走回到澹臺夏面前,細細為她擦拭乾淨。
澹臺夏餵養著臉方便她的擦拭,嘴裡也沒閒著,說道:“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走吧,我記得一個法陣,能在房間裡短暫的造成一種我們還在的假象,況且林向晨既然是誠心誠意想和我成親,他應當會遵守成親的禮儀,不會來這裡的。”
白卿卿見只擦了唇角也把臉上敷的粉都擦掉了,露出來的面板雖然也是瑩白如雪,但到底是不太和諧,便停住了手,一時間愣住了。
“怎麼了?”澹臺夏看她的表情,有些疑惑,長睫低垂,看著她沾染上紅色口脂的手帕,又問了句:“是沒擦乾淨嗎?”
說完就不等白卿卿有所動作,自己蹦躂著跑到了銅鏡前。
銅鏡裡的女人眉若新月,眼角描紅,額上用紅色的口脂細細描了一個花鈿,兩腮粉紅,嘴上的口脂顏色稍淡,但也很是鮮豔。
這是她第一次正兒八經看自己化了妝的樣子,原來是這樣。
“哎,我有點好看。”她左看看右看看,越看越覺得自己真好看。
看完還不忘感嘆一句:“真是人靠衣裳馬靠鞍,這麼一化妝,連我都快不認識我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