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這些了,我們還是說回你的事吧。”澹臺夏後知後覺自己又遠離了最初的話題,趕緊拽了回來。
司空陽卻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對澹臺夏的話沒有什麼反應,他坐在凳子上發呆了很久,澹臺夏沒有貿然打擾他。
“後來,我出手封印了它們,只要我不死,那些東西就不會出來。”他的舌根苦澀,只兩句話就結束了這個話題。
澹臺夏有點不知道怎麼接話了。
“呃,那個。”她的手無意識抓著裙襬攪來攪去,腦子想著現在立刻就得說點什麼,但著實一時半會兒沒想到什麼旁的話。
不是沒話說,而是想問想知道的東西太多,一下子就不知道最要緊的話應當是什麼了。
“噢,對了!你是怎麼找到我的?還有你現在的身份……”這些話她早就問過的,只是當時司空陽搪塞了過去,澹臺夏覺得時間寬裕就沒有深究。
現在剛好拿來用,澹臺夏美滋滋的想著,自己真是個平平無奇的轉移話題小天才罷了。
“這說來話長——”司空陽的話忽然頓住,耳尖動了下,有兩道交錯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他沒什麼時間了。
於是他站起來抓住澹臺夏的手,快速囑咐了兩句:“朗星可以完全信任,你有事可與他商議,我很安全,勿念。”
說完他的手鬆開,雙手結出一個很是複雜的印,澹臺夏還未消化他話語中的意思,就見他的一翻動作後,肉眼可見空氣中泛起一道道漣漪,司空陽整個人驟然消失在空氣中!
不是傳送符和瞬移符!澹臺夏心中大為震驚!
她看的一清二楚,司空陽沒有使用符咒,只是結了印便消失在了原地!
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近到澹臺夏也聽見了,她顧不上琢磨司空陽究竟還有什麼是她不知道的,便急忙整理好自己的表情,假裝百無聊賴的玩弄著桌面上的茶具。
“姑娘?澹臺姑娘?”柳綠推開門後,桃紅端著一疊飯菜進來,卻沒有看到澹臺夏的身影,聲音登時就有些慌亂了。
若她就這麼消失在這裡,身為澹臺夏的貼身侍女和一等女使,她們兩個是萬萬無法洗脫責任的!
想到可能會遭受的刑罰,桃紅端著托盤的手有些承受不住,微微又持續的顫抖起來。
“別急。”柳綠稍微比桃紅能鎮定些許,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嚥了下口水,也跟著喊了兩聲。
澹臺夏自是看見了兩個人進來,她還怕看出破綻來,假裝自己是被開門聲驚到了,倉皇扭頭看過去,結果就看見兩個人像見了鬼一樣盯著她看,又又不像盯著她。
因為看的方向是她這裡沒錯,卻沒有和她的眼神對上,彷彿在她們兩個人的眼裡,自己好像不存在一樣。
澹臺夏覺得好笑,自己這裡方才只來過司空陽一個人,她又是拽著他聊了許久,並未有任何別的動作,自己一個大活人,明明就是在屋子裡。
等等,澹臺夏驟然想到什麼,結界!
對,她怕隔牆有耳,親手設了一道水元素的結界,可她想的明明就是隔音的那種,怎麼會達到了隱形的效果呢?澹臺夏百思不得其解。
現下若突然解除了結界,澹臺夏怕自己這一手被夜昭知道了定然會堤防自己更嚴謹了,屆時她想做什麼都會有些困難,可是若不現身,她們兩個人找不到她……
澹臺夏又開始糾結了。
她的結界設立的範圍並不大,只桌邊和周圍這一圈凳子而已,但澹臺夏是和水元素非常熟悉的,她的這道結界可以隨著她的移動而移動,澹臺夏想著想著,心裡面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若是這樣能走出這座宮殿,想必是沒有違反契約中的規定,她越想越覺得可行,有些興奮的站了起來。
門口的桃紅因為恐懼已經拿不住托盤了,上面一盞晶瑩剔透的魚肉羹已經灑出來些許,落在紅木的托盤上。
“澹臺姑娘,你別嚇桃紅,快些出來吧。”柳綠面上還是鎮定的,她甚至在屋子裡走動了起來,徑直奔向了衣櫃。
嘴裡還唸叨著:“姑娘若是想玩捉迷藏,便是和奴婢們打聲招呼,人多玩起來也熱鬧些。”
許是她的鎮定傳染給了桃紅,她深呼吸了兩口氣,也走了進來,把托盤放在了桌子上,也跟著柳綠在房間裡尋找了起來。
可她們又怎麼會想到,被一團水元素包圍著的澹臺夏已經從大開的房門中出去了,早就走在了豔陽高照的青石磚上。
此時已經接近晌午,臨海的城市是沒有冬天的,太陽光直直的打在澹臺夏的身上,沒有了油紙傘的遮擋,她嬌嫩的面板被烤的有些難受。
儘管因為身邊都是水元素而溫度低了很多,可陽光卻不會因此減弱絲毫,澹臺夏有苦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