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夏後頸處的汗毛立了起來,她的心臟猛然一跳,一種慌亂的感覺湧上心頭,她不自覺伸出手摸了摸後頸處,眼眸往上抬起看了一眼,眼皮狠狠一跳。
這個眼神她可不陌生,最早在懸天谷的宮殿中,她曾見過幾次,唯一中招的一次,自己的嘴唇腫了半天,可是把她難受壞了。
她趕緊後退幾步,躲開即將到來的危險。
但還是有點慢了,她不知道呼延林晚是不是仙人,畢竟她現在沒有修為,無法判斷,可儘管呼延林晚不是仙人,反應和速度還是比澹臺夏要快一些的,幾乎是在澹臺夏的前腳掌剛抬起來,呼延林晚的溫熱的大手就揪到了她的後脖頸,澹臺夏全身的汗毛一下子就全部豎了起來。
帶著些許急促的滾燙吐息緩慢靠近她,澹臺夏不敢再有任何的猶豫,右手直接摸上後脖頸呼延林晚的手,同時腳下仍舊後退著。
呼延林晚的力氣不小,澹臺夏沒能撼動他的大手,只能把頭盡力往旁邊避開。
因著她的動作,呼延林晚遠離了異香,整個人都清醒了過來,他看著自己的動作,神情一僵。
澹臺夏感受到後脖頸的手指繃緊了力道,便知道呼延林晚恢復了神志,她看著自己避之不及的動作,不知怎的,也摁跟著有些尷尬。
她一下子就不敢再有任何的動作了,只等著呼延林晚自己把手從她的面板上移開。
呼延林晚卻沒有任何動作,他低頭垂眸看著身量正好矮了他一頭的澹臺夏。
她的唇瓣離他如此的近,若不是他突然清醒了,想必會一低頭就能吻上那兩片唇瓣,好叫它們不那麼幹裂。
澹臺夏見他雖然清醒,但動作僵著,絲毫沒有要離她遠一些的舉動,只能自己動動手,把自己的後脖頸拯救出來。
“我,我說的都是真的。”她後退了一大步,在有限的空間裡讓自己和呼延林晚保持了最大的距離。
他心裡頓時覺得空蕩蕩的,好似破開了一個大洞。
“你叫什麼名字?”他低聲問道。
澹臺夏不敢再有什麼別的舉動,她低著頭,躲避著呼延林晚的視線,回答道:“澹臺夏。”
“澹臺,內陸人的姓氏。”
澹臺夏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快速抬眸看了一眼呼延林晚。
“所以我真的不是間諜,我甚至都不知道那片水源竟然還是有主人的。”
呼延林晚靜靜思考了一會兒,空中是令人尷尬的沉默,澹臺夏的呼吸都放輕了許多,差點憋死了自己。
“你看起來很聰明的樣子,怎麼能不明白呢?”半晌後,他嘆息一聲。
澹臺夏有點明白他說的話,又有些不明白。
“草原上已經平靜了很久了,可是偏偏有人不喜歡這樣的平靜。”
所以就要找個苗頭,來挑起一場戰爭,澹臺夏出現的時機正好,又是個查不到身世的內陸女子,這是天賜的機會。
她其實一開始腦海中閃現過這個想法,但這樣的想法實在是太陰謀論了,她便自己推翻了。
沒想到竟然真的是這樣。
“無論你到底是誰,你都只能是一個身份,那就是哪個部落派來的間諜。”
澹臺夏忽然覺得草原上的傍晚真冷,凍得她直打哆嗦,她只能慢慢蹲下身抱緊了自己,汲取著身上為數不多的溫度。
“我其實一開始就知道,我還跟你們王說,讓他告訴我草原上有什麼部落,我挑一個好聽的選了。”澹臺夏苦笑著說出來。
“我只想問你一句話,我可以活下去嗎?”
澹臺夏不想死,司空陽為了救她都變成了那般的模樣,她的生命來之不易。
“很難。”
因為沒有人信任她,而只有死人才不會開口爭辯,才能讓半信半疑的事情都變成無法對質的事實。
“我不能死。”澹臺夏猛然抬起頭,聲音裡壓抑著淚意,她堅定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