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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朝問歌 第五十章 草原上的花

昊國與北地草原的交界處是一條大河,河水由極北之地山頂的冰雪融化而成,一點一點的匯聚,在山腳形成了一條蜿蜒的大河。這條河名為流晶河,因河水中時常伴著山上的冰塊,而被當今昊國皇帝親自命名。

河水很涼,帶著冰雪的冷意,讓人不由的哆嗦。同時河水也很清,清得能看見底部早已被磨平稜角的山石,它沒有一絲的渾濁,如北地的天空一般,乾淨的讓人歡喜。

白雲朵朵,此時正是六月中旬,雖不是一年之中最熱的天,但在昊國早已如同蒸籠一般。倒是北地草原,絲毫沒有那般的悶熱,只是陽光有些毒辣,照在人身上,時間久了,會感到微微的刺痛。

風聲兮兮,歡快的草原風自東面而來,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肆意賓士。草原上的花很多,格桑花、馬蘭花、狼毒花……它們的生命力很頑強,狂躁的草原風無法摧毀它們脆弱的身軀。草原上的花也很單調,只有這些能經受得住大風的才能生存下來,當然也有少之又少的幾種,在茂盛的牧草或是在形狀各異的石塊保護下,顫顫巍巍的生存著。

饒是如此,它們的生命也很短暫,牧馬會隨時出現,石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消失。許是知道了自己的時日無多,於是便拼盡了全身的氣力,奮力的開放著,白慘慘的顏色,在青色的草原上的顯得格外突出。

這年的風很大,饒是有了庇護,這些脆弱的花兒,也還是被吹得四分五裂。倒是最近幾日沒了牧馬的威脅。

自打阿那木扎兒開始了他的聯合草原的計劃,偌大的草原上,便少了許多牧馬的蹤影。各部族的人都縮到了一團,放牧的範圍也少了許多,有的甚至直接躲了起來。尤其是前幾日,連和碩特部都被阿那木扎兒擊敗,其可汗更是死在了夜襲之中。

不得不說,阿那木扎兒的這次行動確實是震懾了草原的其餘的部族,畏於前者的實力,十數個部族在幾日之內紛紛投誠,除了剩下的幾個,不過他們都是排不上號的部族,對於阿那木扎兒來說,那些部族可有可無,因此也就不去理會。

於是乎,草原經過了幾個月的混亂,再次回到了平靜之中,只不過這次的平靜,並非真正的平靜。阿那木扎兒在整合了大半個草原之後,便下令將各族的牛羊宰盡,接著留下了實在是沒法帶走的物資,在一夜過後,消失在了草原上。

這便是平靜,只不過是沒有人的平靜。

此時正是日初,天矇矇亮起,東方吐白,漸漸帶來光明。

空蕩蕩的草原上,有兩人身上裹著厚厚的胡服,頂著呼呼作響的大風,一路往前。他們腳下,是濃密的草,他們的前方,是那條自山頂而來的大河,再前方,便是一座灰白色的城池,

那是昊國的邊城,分割北地和昊國的第一道關隘,山海關。

走在前邊的人望了一眼遠處的城池,臉上露出一抹安慰。他們二人便是那夜從和碩特部中逃出來的和碩特部現任可汗,絡骨丹鄂爾,以及他唯一的隨從,相鄂穆爾。

和碩特部從大山中出來,便在離大山不遠的地方定居。這是懷舊。大山離著山海關很遠,所以他們二人足足走了十幾日的時間,才到了。這一路上,沒有牧馬,全憑步行,期間二人不知道走破了幾雙皮靴子,好在沿途有其他部族離開時留下的物資。

“阿度,再加把勁,我們馬上就要到了。”相鄂穆爾啐了一口冰水,抬起頭笑著指向不遠處,說道。

阿度,便是弟弟。雖然絡骨丹鄂爾被朋達克兒授予了和碩特部可汗的位置,但他還是這麼稱呼絡骨丹鄂爾。

“哦。”身後的絡骨丹鄂爾應了一聲,正要邁步,忽然看見前邊的草叢中有一某白色。他蹲下身,撥開茂盛的牧草,在深處看到了白色的來源。

那是一朵剛盛開的白色野花,他叫不出名字,只覺得這花長得好看,就像是他們部族裡的阿拉娜扎爾一樣的潔白。

“阿度,別看了。”相鄂穆爾喊了一聲,嚇得絡骨丹鄂爾下意識的抽動了一下。

一陣強烈的草原風席捲而來,登時,沒了茂盛牧草保護的野花,在絡骨丹鄂爾面前,被瞬間吹散,白慘慘的花瓣隨風滾去,只片刻便消失不見。

絡骨丹鄂爾看著面前破敗的花枝,嘆了口氣,面色無奈的站起身。這些不是草原上的花,的確很脆弱,經受不住大風的摧殘。

他搖搖頭,裹緊了身上的胡服,望了一眼遠處的關隘,十幾日的時間,讓這位不過十六的草原兒郎的臉上,多了幾分滄桑,眉眼之中更是透著絲絲的英氣。他將戴在頭上的氈帽往下壓了壓,開口說道:“走吧,阿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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