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士的氣焰一下被滅了,只顧疼得坐在地上“哎呦”叫喚。
李大人起身正要說話,卻被君御帶著殺氣的目光生生震懾住了。
“李大人這是連夜要突審?”君御的目光彷彿刀子一般看向李大人,他將雲雅攬在身後,直面李大人。
李大人額頭的立時冒出了汗珠。對方這話的力度可謂尖利無比。除非突發情況,否則一般不會有連夜突審的情況發生。
“是有了雲雅作案的重大證據了?”君御沒有給他什麼解釋的機會,又跟著問了一句,“還是你急於結案,想要動用刑罰來準備屈打成招?”
李大人忙擺手道:“不是這般情況,我們只是想要趁著夜深人靜,思路清楚再問問雲雅……”
“再問問?”君御指著地上的拶子,冷笑一聲,“用這個來問問?白天沒有使的手段,趁著夜深沒人來用嗎?”
李大人一時無言以對,他看得出,來人氣勢迫人,根本不是平常人,而且他帶人闖進來,沒有受到阻擋。所以,這個人,到底是誰?
“既然李大人喜歡夜裡辦事,那我們就趁此來好好說道說道,”君御冷眸依然盯著李大人,話語卻轉向門口的顧其聲,“去叫縣令過來,我們來來說說這案子。”
顧其聲立刻轉身走了出去。
雲雅這回終於有空問話了,她說:“你這麼快就知道了?”
君御望著雲雅,眼眸中的的寒意頓時散去,透出只有雲雅才能享受的溫柔,道:“侍衛飛鴿傳書,將訊息告訴了我——原本將手中的事情處理完,我就會過來,沒想到竟讓你受了這般的羞辱與苦楚。你放心,我定會給你討一個說法。”
雲雅心裡的暖意格外濃烈,心裡所有的委屈都化作了汪汪的的淚,不過那淚卻沒有落下來,她努力將它們忍了下去,道:“有人想要冤枉我,還有人想要冤枉你呢,剛才李大人和這個我不知道的官員,就想要逼問我,讓我承認殺了張二狗。如果我被屈打成招,她們就可以進一步斷定是你派人殺了張二狗呢,她們的心思毒著呢。”
“沒有,沒有,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李大人感覺現在如果不為自己辯解幾句,將來的局面可能會更難看。
他已經看出來了,從眼前這個男子的舉動,就是可以隨意調動縣令的人,能調動縣令,那職位絕對是比較高的,加之老族長之前說的有關這個男人的訊息,真的很可能就是皇族中人。
忽然,李大人瞥見了對方腰間掛著的玉佩,這一看,他的心一下就如同掉落懸崖。
如果說之前雖然有猜測,他還抱有意思僥倖,當看到這個玉佩時,他離開就認出了那玉佩上的紋路——一隻盤旋的四爪龍。
這是王爺的象徵啊,一般的老百姓可以不清楚這玉佩的份量,但作為官府眾人,他可是明白這玉佩的份量的!眼前這人不僅僅是皇族,而且是皇族中的王爺啊。
李大人撲通一聲就跪倒在地,頭磕在地面:“求——”
“好了,你閒話休說,一切等縣令來了再說。”似乎是意識到李大人要說什麼,君御離開出言阻止。
他剛才注意到這個李大人在自己玉佩上緊緊盯了幾眼,知道他可能辨出了自己的身份,想要服軟,所以及時出言阻止。
現在雲雅還不知道他的身份,如果知道了,還不知道要怎麼呢,如果她因為自己的身份疏遠,那自己可不是要倒黴了?沒有把握的事情最好還是不要去試。
李大人看對方阻止,也嚇得不敢多說,生怕哪一句又觸到了對方的逆鱗。
身旁的十一及時道:“我家公子聽說雲姑娘被冤枉,立刻就趕過來了。現在李大人可否說說,你為何要對雲雅姑娘用刑?”
此時,君御拉著雲雅在椅子上坐下,轉頭翹起腿,看向李大人,等著他的回答。
李大人也不敢站,依然跪在那裡,戰戰兢兢回道:“其實卑職,卑職就是想讓雲雅姑娘單獨回答一下,再看看哪裡能幫她洗脫嫌疑……”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君御就冷笑一聲。
對方這番說辭顯然連他自己也不會相信,這般拙劣,這般滑稽。
“還是說實話吧,李大人。”君御短短提醒來一句,“在我面前,你就不用狡辯了。說說,你為何忽然忽然想要坐實雲姑娘的罪名?”
他正說著,外面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似乎正一路小跑著過來。
隨著那腳步聲臨近,門開了,一個胖胖的中年人身穿官府奔了進來,看見君御,立馬想下跪施禮,卻被君御出言阻止。
“今夜叫你過來,可知是為了什麼?”君御開門見山問那胖子。
胖子正是縣令苟偉,聽君御這樣說,忙將身子支起來,露出無比乖巧的笑,道:“公子,好叫您知道,雲雅姑娘這件事是今日白天剛發生的,您知道刑事這種事一般就是李大人主辦,我之前並不知情的……”
李大人一看這縣令進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將事情所有責任都塞給他,頓時著急了,忙道:“苟大人,是您說這種小事就交給我一個人查辦,我也是奉了您的命令啊。”
苟偉冷哼一聲,掃了李大人一眼,“這件事就是你一人做主,這夜裡審人我怎麼不知道啊,這件事你稟告我知道了嗎?你什麼時候把我這個上司放在眼裡過?”
大人額頭上頓時冒出了更多的汗。平時他和縣令的確也不是很和諧,尤其是遇上案件,他更是一手包攬。而這個彌勒佛一樣的縣令總是笑呵呵的,也不會說什麼,原因很簡單。他李大人與連州中的官員有姻親關係,這個小小的縣令自然輕易不敢招惹他。
可是今天,當著面前這尊大佛,這個笑面人竟然支稜起來了,反手將他自己推另一個乾乾淨淨。
君御狗咬狗的戲碼,看他們說的差不多了,便道:“苟縣令,既然你之前並不知情,我不多說,如今你看看,這案子需要怎麼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