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
水師大營看上去是個小城了,按照船隊駐著,分成了五塊,大帳是主將所在,一面鐵桿大旗高矗,下設親兵,腰刀持戈,目不斜視。筆趣閣Δ.
軍營內外,有不少士兵來來往往巡邏,還有操練聲。
不遠處是碼頭,碼頭上停駐船艦,船隊上都寫著“徐”這個大字,繡在上面,迎風招展。
昨日下了雨又颳了風,一些士兵清掃甲板。
營地內有棍子打在肉上的聲音,一下兩下三下,記記到肉,一個人屁股已打的血肉模糊。
打軍棍的刑法隊,得了將軍命令,棍棍都有力,三棍下去,就已皮開肉綻,下面棍棍都濺起了血,鮮血漸漸滲出,褲子都染紅了。
蔡遠振是條漢子,緊緊咬嘴裡木棍,青筋暴起了,硬撐住了,一聲不吭,行刑軍漢見這模樣,雖面無表情,後面三棍就收了一些力量。
不過十軍棍也打不死人,打完,蔡遠振褲上已血跡斑斑,兩個軍漢上前將蔡元振拖向軍帳,就拖著一條死狗,地面灑下了一些血,遠處巡邏士兵都有些騷動。
兩個掃地軍士則小聲:“蔡千戶真黴運,又捱了軍棍,傷才好了沒多久吧。”
“哎,誰說不是,其實我聽說是蔡千戶位置被人盯上了。”掃地士兵壓低嗓子說著。
“真的?”一個士兵靠近。
“真的,將軍的小舅子是個營正,現在想著千戶的位置呢!”一時間兩人竊竊私語。
大帳
陳平坐在案桌後面,身後一個屏風,上繪一隻猛虎,一把刀掛在架子上,就有著一股肅殺迎面撲來。
一個令牌扔在地上,陳平拿一本書在看,大帳推開,帳外兩個軍士拖著蔡遠振進來,後面就是斑斑點點的血漬滴在地上。
兩個軍漢進了帳篷,將著蔡遠振向地面一丟,蔡遠振伸出手略撐了一下,才沒有摔得一個。
看著蔡遠振,陳平將書扔在一側站了起來,冷笑了一聲:“此事要是再犯,我饒不了你。”
聽得將軍話,蔡遠振不敢反駁,應:“是,將軍,卑職不敢再犯。”
話音落下,頭似乎要低進地裡去。
陳平打量了一番撲倒在地的蔡遠振,屁股上滲出了大量血跡,知道刑法隊是按著吩咐重重下手了。
於是帶著一些嫌惡的看著千戶說:“知曉就好,本將軍大度,饒了你這回。”
“你既受了刑罰,就去休息幾天,事務都交給劉營正代管。”
聽得話,蔡遠振有些遲疑:“劉營正並不在卑職麾下,安排鄭州營正代管還可,劉營正來代管,會不會有不妥。”
聽得話,陳平暴怒:“你是將軍,還是我是將軍,我安排誰代管,自有我的打算,你多問作甚?”
聽得話,蔡遠振不敢反駁,只是臉色漲紅。
“來人,將著蔡千戶送去軍醫治療,休息休息。”陳平說,蔡遠振手捏沙土狠狠抓著,額上青筋突起,只是不敢表露,低著頭,疼痛帶來冷汗在額上滴下來,濺起了一些灰塵。
軍帳開啟,兩個軍士掃了一眼趴在地上的蔡遠振,伸出手一人架一面,將蔡元振拖著出去,一路向軍醫帳蓬。
蔡遠振才拖出去,一個青年過來,臉上有些瘦,守帳的軍士看著青年低聲:“劉營正,請,將軍正在等您。”
青年點了點頭,挺直身子進入了帳內,陳平正在拿一本書看,青年到了案桌前,帶著一些笑意問:“姐夫,你什麼時能給我轉成千戶,我都吹出去了。”
陳平聽了這話,伸出了手一巴掌拍在這傢伙頭上罵:“你這混小子,整天就知道升官,千戶管十條船,是正經正六品,哪是這樣容易?”
“老子提拔你當正八品營正,已費了好大力氣了,你就不能踏踏實實幹點事出來,弄點功勳?那事情就好辦了。”說到這裡,陳平嘆了口氣:“我已將蔡元振折騰回去了,這幾日,你代替著管千戶,到時我找個事由,將他貶成營正,你就能接著他的位置。”
青年聽了,眼珠一轉:“姐夫,說什麼功勳,不就是沒有空缺給我補上?蔡遠振以前也憑著功勞上來,現在還不是姐夫隨便想拿捏就拿捏?”
陳平又拍了下:“混帳,蔡遠振其實是老實人,雖不怎麼樣聰明,但堅決執行命令,敢打敢殺,我用的放心。”
“要不是天下已平了,用不著這種軍人,而且我手下雖有五個千戶,但餘下四個背後可都有人,我等閒動不得,加上現在沒有了軍功,升遷越來越難,我想提拔你都沒有辦法——要不捨不得把他貶了。”
說著嘆著搖頭,彷彿含一枚苦橄欖品嚼:“其實我看的很清楚,我這樣幹,蔡遠振就和我離心了,再也不能和以前一樣了。”
“我就知道姐夫對我好。”青年賠笑著。
“誰叫你姐給我生了兒子?”陳平苦澀的一笑:“我家在子嗣上本來艱難,三代單傳,我又殺人無數,損了陰德,我妻生了三個女兒,生兒子難產去世……現在你姐給我陳家生了兒子,我就得感恩她!”
說著,望著青年:“你也得給我長點本事,這樣說閒話的人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