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心中對前朝還有著那份堅定的忠心,又怎麼會在新朝上任時處處碰壁而不願妥協,也不會將自己捧在手心的小女兒送到黑風城了。
自穿越到此,謝依依還是第一次聽到這些前朝秘聞,一時間,她不禁有些感慨。
有些事情是史書上沒有,崇淵帝將歷史渲染的如此美好,可誰又能想到真相是如此的陰冷而令人唾棄呢。
想來也是謝文山跟在太子身邊久了,否則也不會知曉如此多的秘密了。
謝依依趴在桌上思考著,沒有注意到謝文山眼底一閃而過的淒涼。
這一晚,謝依依和謝文山聊了許久,不過多時謝依依就趴在桌上睡了過去。謝文山講著講著,耳邊沒了小丫頭不間斷的提問之聲,這才低下頭,發現謝依依已經不知何時睡著了。
“真是個小鬼精靈……”謝文山失笑,想要將謝依依抱到床上去,又自覺男女授受不親,始終伸不出手,最終還是讓外面守著的下人進了屋伺候,自己則是到了外面守著。
一夜很快就過去了,次日睜眼,謝依依怎麼也沒想到會看見白川的臉。
白川一早就進了謝依依的屋子,守門的下人見他,也知道里面的謝姑娘是白四爺帶的人,自然不敢多做阻攔,又恰巧謝文山出了府,白川這才毫無阻礙地進了謝依依的屋子。
進屋,一眼就見到躺在床上,眉頭緊皺的女孩,白川的步子一頓,繼而上前,為謝依依掖了掖被角,視線又落在她裸露在外的半個雪白肩頭,眸光深了深,猶豫再三,還是抬手,將被子向上拉了拉,試圖將謝依依的肩膀蓋住,誰料就是這樣一個小小的動作,原本熟睡的謝依依就睜開了眼。
“你……”謝依依的意識方還有些模糊,乍一見到白川,還以為自己仍在夢裡,伸出手來揉了揉眼,才失聲道,“你怎麼在這?”
睡了一夜,謝依依的聲音是沙啞而低弱的。
如此的聲音入了耳,白川不禁眯了眯眼,猛地站直身子,俯視著謝依依:“我為什麼不能在這?”
謝依依怒了,也不知是因為這些天來的彆扭,還是因為白川的雲淡風輕,她一下子抬高了聲音:“白川,男女授受不親,你給我出去。”
“女?”白川抿了抿唇,視線自謝依依身上掃過,意味深長地在她裹在被子底下的胸口處停了停,“就你?”
這是……在嘲諷自己?
“你給我出去!”謝依依也顧不得其他,抓起自己IDE枕頭,就砸到了白川身上。
這一番動作,帶的謝依依本散在胸前的墨髮向後而去,露出了白皙的脖頸,以及上面青紫的斑駁痕跡。
白川的目光無意間掃過,視線便一下子定格在了謝依依的脖子上,唇角細小的弧度慢慢落了下去,一股子難以言喻的寒冷自他身上散發而出。
謝依依見到白川眸底一閃而過的殺意,不禁愣了愣,自己不過是讓他出去,他也沒有必要露出這樣的表情吧。
“喂,你、你怎麼了?”謝依依自覺地向後退了退,身子縮在被子裡,面對著這樣的白川,她心底不免有些不適,以及在那般冰冷眼神注視下而誕生出的細微的恐懼。
白川見到謝依依的模樣,眼底的寒意才褪去了些,慢慢上前,聲音裡夾雜著不可忽視的壓力:“這是……誰做的?”
“什麼誰做的?”謝依依開口,此時的她並不知道白川因為什麼突然變了副模樣,話一出口,她就反應過來,下意識地捂住了脖子上的傷痕。
白川又上前一步:“誰做的?”
謝依依抿了抿唇,只是搖了搖頭:“沒事的。”
“嘖,”男人輕飄飄的聲音突然自耳邊傳來,下一秒,謝依依只覺天旋地轉,再睜眼,人已經躺在了床上,身上傳來細微的重量。
謝依依抬眼,正對上白川冰冷的眸子。
不同的是,那雙狹長惑人的眸底,此刻正透露出絲絲擔憂。
他是在擔心自己?
謝依依突然轉過頭去,閉上了雙眼,不再說話。
心底卻沒了先前的憤怒,連帶著這些天的彆扭也消失了些許。
“是夜天耀?”
身上的人沉默了半晌,徑自開了口,用的是肯定的語氣。
謝依依睜眼,對上那人的眸子,只能點了點頭,喉嚨裡發出一聲“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