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依依是徹底沒了詞,她當臥底的時候,可從來沒有這麼失敗過,好歹曾經也是國安局的一把手,怎麼到了這就這麼沒用了?尊嚴何在?臉面何存?
白川倒是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攬著她從容淡定的走到石凳上坐下,她還是覺得丟人,湊在他耳邊小聲嘀咕:“都是這裙子壞事,要不然我是不會被發現的!”
“先喝點茶暖暖身子,肚子餓了嗎?喝了茶就去用早膳。”
白川對於她埋伏失手的解釋並沒有多大的興趣,說是沒有興趣,更多的是不信,謝依依不滿意的撇撇嘴,捧著青花瓷的茶杯自顧自的喝著,兩個人舉案齊眉,旁若無人的樣子看的其餘的兩人很不自在,尤其是南翎軒:我都還沒能討九九歡心,人生大事一點著落沒有,他兩倒好,這還沒成親呢!就過得跟老夫老妻似的!再說了,旁邊這麼大兩人呢,他們都不知道收一收嗎?
遠處疾步走來的婢女打破了這微妙的氣氛。
“殿下,早膳已經備好了。”
南翎軒如得到解脫般起身,卻在快越過林九九身前的時候,驀地放緩了步子,等到林九九起身的時候,他才裝作自然的步伐,跟她保持著肩並肩的距離。
跟在後面的謝依依不住的咂嘴,說這小子就在九九面前的時候才會正常一點,橫的好像全天下除了九九沒人能治得了他似的!
用完了早膳的謝依依感覺有些消化不良,尤其是因為跟著他們一起去見浣娘娘的時候,她覺得今天一天都不用吃飯了,這眼花繚亂的濃重的土豪氣息,夠她看著飽一天的肚子了。
浣娘娘是翎軒殿下的生母,南梁國最受寵的妃子,雖然不及南梁皇后位高權重,掌執六宮,但也是位百姓讚揚的賢良淑德,有著美豔動人的面孔,為人溫婉善良,端莊得體,再加上母憑子貴,南翎軒在宮裡做的事,大臣們還是看在眼裡的,所以浣娘娘在這宮裡,還是備受尊崇的。
當然,這一切並不是白川拜見她的理由,浣娘娘的另一個身份,便是白川的姑姑,當年景元帝的親妹妹,她嫁到南梁沒幾年,便痛失皇兄,家族潰散。
當時遠在南梁的她,聽說了京城兵變的事,勃然大怒,要不是當時貼身婢女拼命攔著她,恐怕身懷六甲的她,也會因為一時衝動而葬送自己和腹中胎兒的性命,她恨得咬牙切齒,卻只能默默的忍受痛苦,貴為寵妃的她,何嘗沒有想過讓南梁王出兵救援,但這種想法在她腦中轉瞬即逝。
她跟在南梁王身邊幾年時間,深知南梁王不喜多管閒事的秉性,再加上南梁王向來做事謹慎,又怎會為她一個小小的妃子以身犯險呢?更何況對手還是如狼似虎的夜聞天!
她知道這請求他不僅不會答應,甚至會厭煩,索性咬破了嘴唇都隻字不提,她腹裡的胎兒即將臨盆,她不能在孩兒未出世之前就造他父親嫌棄,所幸京城白家傳來迷信:小皇子已被救下,化名白景辭,視為白家二少。
這些年,她們一直都有書信來往,噓寒問暖,家長裡短,她作為姑姑,拼盡全力的給這個年幼孩子她能給的溫暖,也盼望著有朝一日,他能勢如破竹,一報血仇,但更多的,是希望自己的軒兒和他都能平安。
見到浣娘娘的時候,謝依依臉上的詫異表現的更明顯了,尤其是浣娘娘看到白川時,明豔動人的雙眸裡,還泛著淚花的心疼眼神,讓謝依依多多少少有點感慨。
“許久不見,你怎的還瘦了?上回見你臉上還有點圓潤,怎麼現在就瘦的只剩下骨頭了?是不是太苦了?”
這是浣娘娘從裡閣裡出來看到白川時,說的第一句話,在他們還來不及行禮的時候,在他們還來不及叫一聲浣娘娘的時候,她就直接略過了所有的禮數,直接走到他身前,抬眼看著他越發堅毅的側臉,心口裝著慢慢的心疼。
“母妃,您上次見到表哥那是在好幾年前了,現在表哥已經是大男兒了,當然跟小時候不一樣了,要還是跟當年一樣圓潤,怎來的這般玉樹臨風啊?”
南翎軒最受不了這種場面,尤其是母妃一到這種時候,就會變得特別的傷感脆弱,好像年久失修的一堵牆,轟的一下被推倒,一發而不可收拾。
“說的也是,是母妃糊塗了,來,快進來,讓姑姑好好看看我這侄兒長高了沒有,嗯,相貌確實更好看了,比軒兒就強很多。”
“姑姑近幾年過的如何?景辭長時在外,不能時常來看您,恕景辭不孝。”
“誒母妃?兒臣這幾天好像未曾的惹您生氣吧?您怎麼能這麼詆譭自己唯一的寶貝兒子呢?”
南翎軒假裝生氣的呆在原地不走,母妃居然說他沒有表哥好看,當著九九的面。
但卻沒有一個人理他,他撇了撇嘴,又乖乖的跟在了他們後面。
“別理他,你們都是景辭的朋友是吧,來都隨我進來。”
謝依依跟林九九相視一笑,同時對浣娘娘禮貌的點了點頭。onclick="hu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