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是為何事傷心?”
夜雪離開後,白川便開口問道。
謝依依理了理衣角,抬頭對上他的眼:
“風兒死了,河水裡泡了半個月,終究還是沒能逃過一劫。”
“那是她罪有應得。”
淡然又冷漠的口吻,倒確實符合他白川的性子。
謝依依上前環住他的腰身,嘆了口氣道:
“雖然她之前做了錯事,但從頭到尾都是有驚無險,沒有給我造成實際傷害,如今她慘死街頭,再怎麼也是我的丫鬟,我應當體恤才是,她死的不明不白,恐怕不是溺死這麼簡單。”
“那你覺得是誰?”
白川抬手撫上她的發,目光變得溫柔如水。
“我目前也不太清楚,等找到了證據再說吧。”
她不說,其實他心裡也清楚,但是沒有追問她,在他心裡,區區一個叛主的丫頭,死不足惜,不管是誰動的手,都是在幫他省力。
謝依依安排了人去認領屍體,並親自去了風兒原來的家裡,風兒姐姐悲痛欲絕,幾度昏死過去,她安慰了好半天,留下了一大筆銀子才離開。生死有命,她也只能做這麼多。
風兒的事情壓在她心底,作為臥底出身的她,也深知此時不能衝動,要等待時機。
連著好幾個月,白家都是相安無事,甚至安的有些可怕。
眼下已經入了冬,范陽的天空總是卷著幾朵黑雲,天氣雖然寒冷,但謝依依的生意卻依然紅火。
白川出去辦事,家裡無人,謝依依悶得慌便叫上花歌夜雪二人出去買幾件厚布料,做出新衣裳來冬天穿著暖和。
紫竹苑的幾個丫頭跟她感情篤深,歡歡喜喜的跟著她出了門。
街上人來人往,叫賣聲不斷,雖然天氣冷,但是這街市的熱鬧倒是隻增不減,完全感覺不到冬天的寒冷。
幾個年輕的女孩子披著斗篷互相攙扶著走在街上,左逛逛右看看,好不歡喜,完全看不出來有主僕之分。
“小姐,你看這個!這個多好看!”
花歌指著一條手工的手鍊,滿是喜歡。
“哎喲喂!這姑娘眼光真不錯!幾個姑娘生的俊俏,這手腕生的如此好看啊!帶上我這個手串!定能錦上添花啊!”
聽著小販的誇讚,謝依依不禁笑出聲,低頭看了看幾個裹得嚴嚴實實的小身子:他是怎麼看出來她們手腕白的?!這小販面板黝黑,看起來倒是像個踏實的,嘴巴也甜!
“那就拿三個!我們一人一個!”
幾個小丫頭高興壞了,小販熱情的給她們挑了三個,彼此戴上之後反覆搖著自己纖細的手腕,寒冷的冬天,幾個丫頭的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笑容。
逛到街西的時候,小攤稍微少了一點,幾個乞丐蜷縮在街邊,伸手不斷的向路過的人搖著他們的碗,男女老少都有,他們彼此倚靠著取暖,撥出的白氣聚在一起,顯得有些淒涼,沿著一條街過去,似乎都有那麼幾個人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