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婉喬道。
兩個丫鬟的銀子,她讓步了些,收下了五六兩的碎銀子,那五十兩銀票,卻說什麼都沒收。
在她們婆娑淚眼之中,婉喬背起幾個大包袱,把妹妹抱在懷裡,對兩人燦然一笑,揮揮手:“回去吧,姑娘我走了!”
心中也是酸澀,但是婉喬不喜歡淚眼相對的情形。她腳步沉穩,不再回頭。
小蠻靠著阿槑的肩膀,手裡擰著荷包,淚珠一串一串地落下……
流放之路,正式開始。
隊伍前後都有押解的衙役和秦伯言、衛衡這樣的武官,中間是任家上下,腳步沉重地走著,不時傳來衙役呵斥的聲音,無非是罵他們腳程慢了之類。
婉喬前世身為武警,不敢說身手像電影裡一樣,“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但是徒手對付四五個精壯男人還是可以的。這輩子穿越來後,鍛鍊兩年,至少身體是槓槓的,現在權當上輩子負重訓練了。
她走得輕鬆,其他人,尤其是身體嬌貴,從小連如廁都得有人伺候的其他姑娘們都受不了了,第一個上午,就險些因為走得慢而捱了鞭子。
婉柔作為和婉喬最不對付的人,看她明明又是揹著包裹又是抱著孩子,偏偏腳步輕鬆,而自己腳下已經磨得生疼,不由氣憤,挑釁道:“沒心沒肺的東西,被人退婚,也不覺得羞恥,還把私相授受的事情拿出來招搖。任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婉喬不理她。
婉柔心裡一肚子委屈和火氣,繼續嘲笑道:“你們三房,就兩個丫鬟來看,多寒酸。回頭看你們這一路上吃什麼,喝什麼!”
婉喬這下子傻眼了。
難道,流放路上,不管飯?
可是,她分明看到了後面有馬車,馬車上有廚具和米麵那些啊!
婉柔向來誇張,她的話,不可信。這般想著,婉喬又略微安心了些,眼神都懶的給她一個,一邊繼續往前走,一邊逗著懷裡的婉靜說話。
這是個好季節,秋高氣爽,雖然早晚寒涼,中午日頭毒些,其他時間走起路來,涼風習習,還算舒服。
任治平和孟氏在輕聲低語。
“夫君,婉喬這孩子,是不是受了刺激?”孟氏擔憂道。
“我看著倒不像。”任治平道,“她向來是衝動性子,心裡藏不住話,現在這樣平靜,得真是沒把退婚的事情放在心上。”
“那就好。”孟氏道,“可是你說,致秋這孩子,怎麼也能做出這等背信棄義的事情呢?”
說起這件事情,她就很傷心,唯一的救命稻草沒了。
任治平嘆了口氣道:“算了,以後別提這件事情了。事情已經如此,再糾結也於事無補,以後你在婉喬身上多下些功夫,去了甘南,再給她說門親事吧。”
想到婉喬的潑辣樣子,他又有幾分發愁。
孟氏點點頭。
秦伯言對婉喬不感興趣,奈何身邊有個“耳報神”,被強迫聽了許多她的事情。
“她跟一個叫婉柔的吵架了。”
“她竟然抱著妹妹走了一個多時辰,也不喊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