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等,這不是普通的借據,這結局上面要寫明,第一個孩子得是我們江家的。”
這分明就是侮辱柳青風。
柳青風一下子心裡的怒火就冒了上來,直冒上頭頂。
“娘,你這是在威脅我?”
夏安冉慈祥地笑笑,可是這慈祥的背後,就像一隻老狐狸一般看著柳青風,柳青風實在是……有些噁心。
“這怎麼能算是威脅呢?這算是條件吧,也算是交換。你也知道,我們只有宏利一個小兒子,以後靠他開枝散葉,是對的,不過映雪那邊,我也想替她留下一個孩子,她這麼沒心沒肺的,當然不會注意這些事情了,就讓我來幫她打理吧。你們第一個孩子,無論男女,都姓江,這個交換條件,我覺得很合理,再說,小孩子從了江家,以後可能會比現有更好的前途,畢竟,你柳家的事情還前途未卜,誰知道未來會是什麼樣子呢?只不過是老爺相信你罷了,我的心中還是婦人之見,沒有什麼遠見,總覺得太過冒險。”
柳青風聽著總算是聽出夏安冉的意思了,柳家雖然是將門,可是已經遭滅門之罪了,能不能洗刷冤屈誰都不知道,萬一不能洗刷,自己的女兒就是嫁了一個普通人,做做小生意,過過平靜的日子,這樣的環境之下生出的孩子以後也不會有太好的環境去成長,但是如果換了一個姓,成了江家的孩子,那待遇就完全不一樣了,要是生個男孩,奶奶還可能十分歡喜,自己和映雪的地位在江家可能會更上一個階層,也可能把江映月徹底打壓了,這都是數不盡的好處。
柳青風把那盒子重重地放在桌上,用全身心在抗拒著。
“如果是這樣的話,這些錢,這些首飾我就更加不能收了,我和映雪的孩子,到底是姓江還是姓柳,我得和他商量過才是,若是他執意要自己的孩子姓江,我自然沒有意見,可是,我若一人和娘簽下這個條件,就是把自家孩子當做東西在賣,我的孩子還不知道在何處,我還不想在他出生之前就有這麼一個爹給他做榜樣,娘你說呢?”
夏安冉見柳青風不領情,說話也就更直接了一些。
“青風,你以後要走官道,又不走科舉這一步,想一步登天,打點人的地方多得你數不清,我和老爺相伴也很久了,他雖然做生意和官場上的人打交道也很多,我看見了老爺為了一樁生意,使勁的去巴結那些官員,那些銀子就像流水一樣流出去,你如果想為你們柳家平反,絕不是這麼容易的事情,恐怕我們江家傾家蕩產都不一定能幫你擺平這事,你明白嗎?現在,我這個做丈母孃的,願意全力幫你,只是為了求一個孩子,你為什麼不答應?說到底,嫁給你,我也是不太同意的,只是看在你家世還算過得去,只不過蒙了冤屈而已,你應該對我感激!否則這門親事,我就是以死相逼,老爺定不會江映雪嫁給你!”
柳青風喉頭動了動,有千言萬語想要說給夏安冉聽,卻發現每一句說出來,在夏安冉的話前面都是個笑話。
“娘,你如果沒有什麼別的事情的話,我想我該離開了。”
柳青風覺得當下最好的解決方式是自己儘快離開江家,儘快和夏安冉結束這一次毫無營養的對話,可是夏安冉今天打定了主意,就是要讓柳青風接受這個協議,所以不管柳青風怎麼說,她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答應他的交換條件。如果不答應,今天也別想離開江家。
柳青風硬生生地就被夏安冉盯在個院子裡,說不得氣不得。
“你再好好想想吧,家裡有茶有糕點,餓不到你。”
“娘,若是我今日一直不答應你這個要求,是不是你就不放我回去了?”
夏安冉對這一句話也很是為難,真的一直都不答應,自己也沒什麼辦法,可是看柳青風這樣子,到最後他還是會十分為難答應的。自己只要用孝字去壓住他,便可鬆動他的決定。
“青風,娘都是為了你們好,為了你們以後有個保障,所以才如此提議的,你和映雪把一個孩子放在江家,也是做保險之用,萬一你以後失敗了……”
“不可能!夏安冉!”
柳青風氣到了頭,終於忍無可忍,他對夏安冉下了最後的通牒,也直呼她的名字。
“你叫我什麼?”
“不,剛才是我唐突了,我應該叫你江夫人!我最後再說一遍,我柳家的事情與映雪沒有關係,這是第一,第二,你覺得柳家不會沉冤得雪,但是我覺得柳家一定會成冤得雪!所以,你無需擔心,告辭!”
夏安冉被氣得差點暈過去,自然不可能再去追柳青風回來和他好好的說,就這樣放他走了。
“夫人,姑爺可能是還沒想通呢。”
“你不用安慰我,這小子就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也罷,他既然不想要我的援助,那我們以後就不用再管他的事情了!”
“那大小姐……”
“映雪始終是我的女兒,我會有辦法的。”
……
話說這柳青風出了夏安冉的院子,走到了中庭,正準備離開,江映月走了出來,她不知道柳青風和夏安冉發生了什麼,只覺得柳青風臉上的怒氣蔓延了周圍一圈,自己遠遠的都能感受得到。
“姐夫。”
柳青風停下腳步來,對江映月抱有警惕。
“原來是你。”
“姐夫,我有一事要拜託姐夫。”
柳青風就算和夏安冉不對付,對於江映月還是保持以前的那副態度,敬而遠之,江映月所謂幫一個忙,柳青風更是不敢接受,怕是個燙手山芋。
“姐夫莫要走,這個忙很簡單,而且並不是什麼無理的要求,姐姐出嫁當日借了我的平安鎖,到今日還沒拿回來,他說前幾日歸寧就拿來還給我的,她也沒記得,所以我想是不是姐姐太忙了,如果我能拜託姐夫的話,姐夫能不能幫我拿回來?我就這一個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