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皓站在訓練室外樂趣橫生的望著楊慧教導學生，良久，將咖啡遞給了迎面走來的楊慧“剛剛看你給你學生演示怎麼反身制服敵人的動作很帥氣，楊老師，什麼時候我也來報個名吧！”

不屑的笑了笑“你有時間嘛，方總。”飲了一大口咖啡。

“今天是巖沐出拘留所的日子，我們請她吃個飯吧！”方子皓低聲講道。

“你今天應該去拘留所了吧！沒見到她？”楊慧笑道。

“你怎麼知道？”方子皓驚疑的望向她。

“你是我哥，你覺得心裡很內疚不好意思見他，但是因為想念又迫不及待的想見她，如此糾結，導致你現在過來找我，想讓。”

“是不是我們錯了，全然不顧的讓她恢復記憶，但是她似乎比從前更難過了。”方子皓眸眼間閃著心疼。

下意識的捻了捻咖啡杯“起初我也懷疑我這樣做會不會太殘忍，但是，我的出發點是為了讓她少一點疼痛，我比任何人都能體會她現在心裡的痛苦，她的不知所措，她的茫然，她想逃避一切的無可奈何，但是，哥，我們現在所做的一切是為了她好。”楊慧低頭眨了眨模糊的眼睛“而且，等他們分手了，你不就有機會獻殷勤了嘛，所以你才是終極大贏家。”

“這顯得我很卑鄙。”方子皓揚起一抹苦澀的笑容。

“愛情有時候需要不擇手段，即使我們沒有為她做任何事情，她總有一天也會恢復記憶，在所有事情沒有變得完全不可控之前，我們現在所做的事完全正確。”楊慧淡漠的闡述道。

夜晚,晚風輕拂,輕輕的吹動著窗簾,星空上的明月很是耀眼。

年落落淡然的坐在餐桌旁，目視著覓洛和杜言陸陸續續的將烹飪好的菜端上桌子。

杜言自然的伸手解開了覓洛脖頸間的圍裙，理了理他皺褶的衣角，將事先調好的味碟放到了他面前“他特別喜歡吃清蒸魚，但是一定得自己再單獨調個味碟，因為他喜歡放很多醋和花椒還有鹽，他害怕腥味。”杜言對他的一切都記得那般深刻“你記得我們讀高二時，你生日的那天晚上，我們相約分別請病假去吃的那家清蒸魚嘛，我們錢不夠，逃單被老闆抓到。”

“當然記得，後來給我爸打的電話，讓他來贖人，我爸還幫我們給班主任撒謊，特批我們不用回學校，從那件事發生後，我爸就明裡暗裡提醒我，讓我不能早戀，要把控好自己，諸如此類。”覓洛津津樂道，眼睛裡折射著久違的喜悅和滿足。

“你知道席叔。”杜言留意到巖沐落寞的神色，立刻嚥住了話語“菜好像快涼了，我們開動吧！”

巖沐默默拿起筷子，心裡有絲失落，有絲茫然，有絲羨慕。

車窗外，模糊的景物飛逝，杜言關掉了音樂，淺淺的撥出一口沉重的氣息“今晚的清蒸魚味道還行吧！”凝視著他的面龐。

覓洛嘴角微微一咧“很棒啊，一如既往的棒。”

“那我教教巖沐吧，以後她可以做給你吃。”杜言聲音很輕。

嚥了嚥唾沫，不解的回頭望了一眼“為什麼？”

“為什麼，應該怎麼回答呢！因為你喜歡吃清蒸魚。”杜言滿含笑容的眉宇間堆滿難過。

“你要去哪裡？”心裡透著一絲不安。

嘴角微微一顫“去任何地方都可以，反正只要不會再遇見你。”

本該說些什麼，卻沉默著不知如何開口，平視著前方，眼圈漸紅。

“不用內疚，不用自責，不用難過，26年說長不短，不需要什麼悲情的告別，我喜歡你但是並不想給你造成任何負擔，所以我放手成全你們幸福，你也不會再為難，不過理智的想想，26年來我對你那麼好，突然失去我，你肯定特別不習慣，特別難過，然後說不定會突然發現離不開我，但是你再也找不到我，這樣在你心裡始終都會有我，這樣我好像可以一輩子住在你的心裡，被自己深愛的男人時刻掛牽著好像感覺很好。”鼻子翕動著控制著淚花。

“別走。”覓洛哽咽的擠出兩個字。

悠悠一笑，淚水還是奪眶而出“走的人是你，我只是跟隨你腳步往反方向離開而已。”快速擦掉眼淚“我可以大度的接受你心裡有別人，我可以大度的接受你和別人談情說愛，我甚至可以接受你和別人結婚，但是我不能接受那個別人是年落落，那個你可以為她放棄生命，為他全然不顧所有一切的年落落，因為我知道相對於別人我勝算的機率是50%，我努力加油甚至可以達到100%，但是相對於年落落我勝算的機率是0%，我如何努力也是0%，所以我放棄你了，你暗自竊喜吧！”

“面對每件事情都能如此條理清晰，果然你是個好律師。”覓洛強顏歡笑的調侃道。

“對，忘了說，你從此也失去了一個很優秀的律師好朋友。”杜言突然破涕為笑“這樣，為了公平，再給你一次機會，選我還是她？”直勾勾的望著他，雖然看似開著玩笑，實則卻再給自己爭取最後一次機會，面對他的沉默，杜言會意的笑了笑“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不捨，難過，內疚，悲痛，一連串的情緒湧上心頭，覓洛思前想後的考慮了許久，卻找不到能夠挽留下她的理由。

停車場內，煙的香氣瀰漫在空中，織成了一個柔軟的網，把車廂裡所有的景物都罩在裡面。

煙盒裡還有最後一根菸，拿起，點上，火苗劃亮了暗淡的角落，臉上顯露出那憂鬱深深的痕跡，覓洛淺淺吸一口，卻悶了好久才輕輕吐出來，淚水順著臉頰滴落在頸間，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