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州主城
此時李璟一臉焦急,看著手裡的書信。這是從大唐邊境發來的戰報,吳越王起兵侵佔大唐邊界,連破三城因為大唐境內兵力空虛,以至讓吳越王趁機得手。吳越王不是傻子,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吞下李璟的江山,所以每到一處,拼命搶奪,就像是一個強盜,見東西就搶。
吳越向來貧窮,早已對富饒的大唐垂涎三尺,原因靠賣鹽作為國內主要經濟支柱,結果被宗信的鹽島搶走了所有生意,整個吳越窮的夠嗆。趁著大唐國內兵力空虛,考慮再三發兵打劫,這不是打仗,就是一次對國家的打劫。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吳越太窮了,只有打劫富裕的大唐才能維持生計。這一次幾乎是傾盡全國之兵,到一個城就洗劫一空,只要是值錢的東西全部拿走。唯一好的就是,吳越王下令儘量少殺人,只要城破之後,他們只是搶東西,如果不是遇到堅決頑抗,他們不會動手殺人。
大唐境內哀聲載道,李璟拿著這封信差點沒氣瘋了。吳越竟然有如此大的狗膽,竟然到自己的地盤來搶東西。自己不去他的地盤打劫就已經是給面子了,當然吳越太窮,所以李璟一直沒有攻打吳越的準備,攻打吳越費時費力,就算打贏了也沒什麼可賺的,所以讓吳越繼續窮下去。
越是這樣,越是窮。吳越已經窮到了頭,鹽賣不出去之後,沿海居民幾乎吃不上飯,好不容易讓越王錢樺把宗信的曬鹽法給帶回了國,結果宗信這個落井下石的玩意兒竟然公開了曬鹽法的配方,即便公開配方也只是流失一些較遠的客戶而已,宗信的鹽島依然生意興隆。
以前的鹽島是所有鹽商必到之處,現在只有大唐以東部分鹽商認為鹽島太遠,感覺沿海其它地方稍近一些,所以才去了別的地方買鹽。但因為技術並不成熟,所以出鹽的質量相比鹽島確實差多了。
因為曬鹽法的公開,鹽的價格一降再降,鹽島可以薄利多銷,對於鹽島來說影響雖然很大,但他們依然站在賣鹽業的頂端,因為商路通暢,而且鹽島的鹽還遠銷大理,所以鹽島是絕不可能垮臺的。
曬鹽法並沒有讓吳越的壓力減輕,吳越王錢倧真是窮瘋了。而且得知郭威受四方圍攻,大唐李璟出兵十萬去至許州,這麼說大唐境內就沒有多少兵力了,錢倧便趁此機會,帶兵殺到大唐境內,一個字……搶。
不管是糧食還是布料,不管是金銀還是銅鐵,只要是值錢的,有用的東西全部都搶。搶完之後立刻將東西帶回國,絕不戀戰。等東西都安頓好了之後,再去另一城搶。
錢倧的目標非常簡單,只要李璟不回來,自己能搶多少搶東西。李璟帶兵殺到,立刻退回吳越。對這件事情失口否認,然後隨後拿一個官員去頂罪,那些搶走的東西就說是士兵搶的,搶完之後自己拿去賣了喝酒,想拿回來是絕對不可能的。
無恥絕對是實力的一種體現,只要夠無恥,世上沒有做不到的事。吳越王錢倧也是被逼到了這個程度,只有耍無賴。
李璟和錢倧都非常清楚,攻打吳越沒用,吳越太窮了。如果李璟要奪取錢倧的江山,錢倧立刻雙手奉上,然後讓他來養整個吳越的國民,看一看到底是誰更頭疼。
李璟氣的是抓耳撓腮,但真拿錢倧沒辦法。國內兵力空虛這一點李璟心裡清楚得很,單獨一個節度使哪有實力抗衡吳越全國之兵?再說了,就算他有這個實力也只會用來自保,才不會為了別人的安全浪費自己的兵力。這樣做不但會損耗自己的兵力,甚至還會暴露自己兵力之強。
雖然有些事情大家都知道,但大家都裝作不知道,只有這樣才能讓虛假的和平持續下去。這些擁有過大權力的節度使們,他們只會在意自己家的東西,對於他們來說,誰當皇帝都一樣。皇帝好一些,他們的日子好一些,皇帝差一些,他們的生活質量不會變,只是百姓的日子會更差一些。到時候百姓罵的人,也只有皇帝一個而已。
“現在怎麼辦?吳越已經欺負到我的頭上來了,如果我再不出兵的話,國內只會罵聲一片。而且這樣也極其影響我國內的稅收,我現在已經是天底下最窮的皇帝了,我不想更窮。”李璟道:“慕容彥超,不是寡人不幫你,現在是真沒辦法了。我自家後院起火,還在前門打架,這世上沒有這種道理。”
慕容彥超的臉色也是鐵青,他知道自己攔不住,但如果大唐撤軍的話,自己只能跟著他走,如若不然,許州西城大軍殺到,他也只有棄城逃亡。到時候就徹底失去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了。
如今慕容彥超再怎麼說依然是彥王,大漢王爺。如果連大漢的身份也放棄,那麼就淪為李璟的臣子,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再也無緣天下。慕容彥超雖然沒有當皇帝的野心,但他不希望幫別人打天下。
雖然劉崇當時出賣劉承祐以求自保,但慕容彥超還是覺得讓自己家的人坐天下也好過別人。如果是劉崇要打江山,自己願意為了他捨生赴死,但是李璟嘛……自己這輩子也就沒有希望了。
人最怕的就是沒有希望,作為一名降將,慕容彥超知道自己往後的生活會是什麼樣,這種生活與死無異。自己好歹是大漢彥王,崑崙派的女婿,怎麼可能去過一個無權無勢小官的生活?
慕容彥超道:“陛下,你認為要打敗吳越大軍需要多少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