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律當即說道:“這是哪位貴賓到來?議事廳三樓已經好久沒有開啟了,看這架勢估計寨中的族老都在裡面,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牧之點了點頭,兩兄弟各自回家。
牧之住在影山的西面,推開屋前的柵欄,喊道:“爺爺,我回來了。”
這時,石屋內走出一老者。
虛竹笑著點了點頭,說道:“飯還未涼,趁熱吃。”
頗為寬敞的庭院內,牧之坐在石凳上端起大碗大口吞嚥著飯菜,虛竹坐在倉木打造的躺椅上,本能的抽出別在腰間的菸斗,他看了眼牧之,又將它放在一邊。
牧之卻是說道:“爺爺,不用管我的,抽您的就是了。”
虛竹幽幽的說了句:“邊荒的菸草抽不慣,雖別有一番味道,卻是比不上咸陽產的。”
牧之一怔,沒有接話。
他沒有回頭,扒飯的速度亦緩了下來,因為他知道,爺爺意有所指。
虛竹見牧之這副模樣,抬頭端詳起天上爛漫的星月,問道:“今天怎麼樣?有沒有遇到什麼新鮮事,說給爺爺聽聽。”
牧之想了想,回道:“新鮮事倒是沒有,來時倒是差點丟了性命。”
話音落下,庭院似乎冷了一分。
牧之感受到習習吹來的山風,侃侃而談道。
虛竹沉默半晌,冷聲道:“這幾天你倆就不要外出了,最近城裡不太平。”
牧之低聲道:“可是與那長生之術有關?還真有人相信這流言!”
虛竹肅道:“莫要小看邊荒,聖上……”
牧之將其打斷,他冷聲道:“爺爺莫要說了,我累了,想要休息了。”
牧之放下碗筷,起身朝屋內走去。
虛竹抽了口菸袋,道:“你知道嚴寬在那裡接待什麼人嗎?”
牧之停下腳步,好一會兒才道:“是那七星會長呂簡吧。”
虛竹點了點頭,在椅腿上敲了敲菸斗,嫋嫋菸圈隨風飄散。
他輕聲嘆道:“身在高位的人,渴望的只會更多。那位不佔道義,卻無人敢反抗他。為何?只因實力二字。
你要知道,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如若有一天他知道你的存在,後果你比誰都清楚。
貪心者慾望纏身,知足者常樂。人常說放下既是悠然自得,放下了就真的能躲過嗎?是你的,走不掉。”
虛竹磕了磕菸斗,溢散的火星濺射到草葉,留下一道淺淺的印痕。
說完,虛竹起身進了石屋。
牧之站在庭院內,抬頭看著天上無垠的星空。
卻見天上不斷有星辰黯淡,唯有那輪月盤永恆閃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