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寧讓小丫鬟去給陳杳上藥,她則回屋吃飯,剛進屋,就看到溫玹坐在那裡,隔的許遠,都能感受到他的憤怒。
季清寧強忍笑意,邁步走進去,溫玹眼底跳躍著危險的光芒,季清寧一臉無辜,“這麼看我做什麼,又跟我沒關係。”
溫玹看著季清寧的肚子,肚子很平,看不出懷了身孕,他道,“你選我,還是選孩子?”
季清寧,“……。”
沒見過這麼自取其辱的。
季清寧坐到他對面,“我說我選你,你信嗎?”
溫玹一口老血卡在喉嚨處,沒差點把他直接噎死。
他為什麼要這麼想不開,他爹孃夠能氣人了,但和季清寧比,那都不值一提了。
季清寧心下好笑,給溫玹夾菜,“吃飯吧。”
語氣溫柔,就像是炎炎烈日,一陣風從冰窖吹來,瞬間就撫平了燥意。
溫玹給季清寧夾她最愛吃的紅燒排骨,道,“你多吃些。”
嗓音醇厚如酒,含了幾分寵溺。
這麼容易就消氣了?
季清寧眨眼,“氣消了?”
溫玹道,“我就沒有生氣。”
才怪了。
都氣的眼睛快噴火了,還說沒有生氣,死鴨子嘴硬也沒這麼硬的。
不過溫玹確實沒有生氣的必要,以他的性子,他要做不想做的事,誰還能逼迫他不成,既然旁人的意見不重要,自然就沒必要生氣了,他在乎的不是平老夫人,而是他爹孃煜國公和煜國公夫人的話。
不過煜國公和煜國公夫人話裡話外不在乎兒子,更在乎孫兒,目的還不是逼平老夫人來季家繼續商量,那麼貶低她,想登門一次就把事情擺平,哪有那麼便宜事?
這不,第二天,平老夫人又來了。
不過季老夫人沒見她,以夜裡吹了風,有些受寒為由回了平老夫人,還說等身子骨養好了,會去煜國公府拜訪她。
平老夫人沒想到自己會吃閉門羹,不過昨天下了一下午的雨,夜裡叫以往確實涼快不少,上了年紀的人,稍有疏忽就這裡病那裡痛,雖然直覺季家是不想見她,但找的這個理由,平老夫人也沒法拆穿,只得怎麼來的怎麼回去。
又過了兩日,平老夫人又來了。
下人稟告的時候,季老夫人都頭疼,直揉太陽穴,丫鬟見了道,“奴婢去回了煜國公府?”
季老夫人擺手道,“請進府吧。”
還是那話,到底是要結親的人,平老夫人又是煜國公的親孃,季家太不給平老夫人臉面了,回頭季清寧嫁了,難保人家不會給她孫女兒穿小鞋。
季家是既要面子,也不能得罪人,這力道實在不好拿捏,這才是讓季老夫人最頭疼的。
不多會兒,丫鬟就領著平老夫人進來,季老夫人起身相迎,起身的時候,還咳了兩聲,才道,“我這不爭氣的身子,受點風,幾天都還沒好全,真怕過了病氣給你,可又擔心你找我有急事……。”
說著,又咳了兩聲。
平老夫人坐下道,“我這一把年紀了,也不願意折騰,只是我應承季家的事,我那兒子不同意……。”
季老夫人早猜到平老夫人來所為何事了,她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雖說我們只是兩個一腳踏進棺材的老婦人,卻也是溫季兩家最大的長輩了,這般言而無信,出爾反爾,未免太沒有長輩的樣兒了。”
平老夫人嘆息道,“我那兒子霸道慣了,又是手握重兵的將軍,殺伐果決,我不聽他的哪行啊?”
季老夫人也嘆息,“我兒子又何嘗不是,我和清寧她娘要他納妾,多給我添幾個孫兒,至今內宅也就清寧她娘一人,要他肯聽我的,也沒今兒這麼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