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大商水師的二把手、能夠和鐘意分庭抗禮的存在,這位實際上大商水師最具實權的將軍,一出場就給秦鎮帶來了空前的壓迫感。
那是一種身居上位者在俯瞰螻蟻時,油然而生、不自覺散發出來的威壓。
猶如一座高不可攀的大山,讓人望而生畏,高山止仰。
“晚輩秦鎮,拜見寧老將軍!”
面對這一位可以輕易決定自己生死的大佬,秦鎮十分明智的選擇了低頭。
秦鎮俯首並沒有讓寧先北的內心泛起絲毫的波瀾。
他靜靜的注視著眼前這位將近海縣攪得風雨飄搖的少年,淡淡道。
“就是你,傷了我侄兒吧?”
沒等秦鎮開口,寧先北便抬手道。
“來人,將此人推出去,斬了。”
此言一出,正在帳外候著的趙羽和山海立馬衝了進來,一左一右將秦鎮護住,和衛兵形成了對峙。
“喲?還有同黨?一起斬了!”
自始至終寧先北都是一副波瀾不驚的神態,就好像殺的不是人,而是捏死了一隻蚊子那樣隨意。
“晚輩有要事稟報,涉及海圖之事,還請老將軍聽晚輩一言!”
聞言,寧先北目光之中終於泛起一道漣漪。
他微微抬手,遣退了官兵,周圍的將士也心照不宣的退走了出去。
整個帳內只剩下寧傷、王副官和寧先北幾人。
趙羽和山海也被秦鎮示意,不甘的退出帳外。
待閒雜人等都走完,寧先北好整以暇的問道:“說吧,何事?”
秦鎮腦海瘋狂運轉,思索著應對之策。
他的心中十分清楚,若是拿不出足夠份量的說辭,今日他的小命怕是保不住了。
“鐘意將軍派遣晚輩前來,是為了在老將軍身邊安置耳目。”
“此事,我知道。”寧先北淡淡道。
“海圖之事已經引起鐘意懷疑,他想趁機對老將軍下手。”
“此事,我也知道。”寧先北眼中已經有了些許厭煩:“若是無話可說,那就不必浪費時間了……”
秦鎮咬著牙,低吼道。
“晚輩沒有猜錯的話,真正勾結海寇的並不是寧傷,也不是王副官,而是寧老將軍您吧?”
霎時,營帳之內寂靜無聲。
一股難以言喻的窒息感,湧上心頭。
秦鎮早就想到,寧傷沒有通敵,但他之所以在深水灣那片海域蹲守,並非湊巧,而是有人指使。
一開始,秦鎮以為是王副官,畢竟王副官的所作所為,十分可疑。
可思來想去,又覺得不太對。
若是王副官通敵,大可派出自己真正的心腹,也就是剛剛那個錢錐前去,直接將秦鎮射殺在深海之中!秦鎮根本沒有任何活路。
派寧傷去,一是因為寧傷品性蠻狠,劫掠漁船、殺良冒功之事他習以為常。不需要任何的點撥,寧傷見到了秦鎮,自然而然就會出手。
二來則是因為幕後之人,是寧傷絕不會背叛之人。這樣就算事發,寧傷也會選擇扛罪,而萬萬牽扯不到幕後之人的身上。
問題來了。
大商水師之中,有何人能夠透過王副官這個中間人,差使寧傷這位巡海校尉,去行此等之事?
答案,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