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都不能將走私這件事和寧傷扯上關係。
但陳數心裡門兒清。
既然兩國士兵之間互有走私,就不單單只是走私。
“你們用什麼交易?”陳數看似漫不經心的問道:“總不能是銀子吧?”
士兵身上存不住錢。
一發餉不是逛窯子就是進賭場,想從他們身上扣錢,比殺了他們還難。
“有時候用人,有時候用物。”村田耳結結巴巴道:“女人最值錢,其次是孩子,有時候泥磚、瓷器、鐵石也行,用得最多的就是兵器甲冑……”
人口,素來各國相互爭奪的重要資源。
走私盛行之地,人口販賣必定猖獗。
像大商各地,人口販賣猖獗,南邊的賣到北邊,北邊的賣到山裡,來回的倒,朝廷不管不問。因為不管怎麼倒,這些人口始終都在大商境內,始終都算大商的黎民百姓。
可若是把人口往外拐賣,卻是重罪!
當然,這罪名比起向敵人走私鐵器礦石而言,還是小了許多。
走私都定不了的罪,單憑人口拐賣這件事,更是徒勞無功。
陳數想問的,則是另一件事。
“你們船裡的那張海圖,是如何測繪的?”
從海寇那裡繳獲的三支海船裡,除了被拐賣的百姓和掠奪來的資源之外,還有一張海圖。
海圖之詳盡,令人深思,引人心寒。
“那是“邪商海戰”的時候測繪的。”提及海圖,村田耳顯得十分從容。
在它看來,自己連兩國將士相互走私的事情都交代了,區區一張海圖根本不算事兒!
“放屁!”
陳數似乎早就在這裡等著村田耳,他將村田耳頂在牆上,目光森然。
“十年前還沒有大商水師,你們的海圖上就已經提前標註了大商水師的巡航路徑和海域範圍?”
此言一出,村田耳不知所措。
那海圖它也是第一次看,也記不清上面描繪了什麼東西,聽陳數這麼一說,它心裡頓時一激靈,連忙解釋道:“這件事我真不知道啊!我只是一個浪人,只會看海圖,至於這海圖是如何繪測的,我真不知道啊!”
這張海圖是證物嗎?
是。
但這張海圖證明不了大商水師和邪臺國有勾結,也證明不了寧傷通敵,最多隻能證明邪臺國的人技藝高超,將大商沿海之地摸得清清楚楚。
其實陳數自己心裡也清楚。
通敵這麼大的事兒,如果真有其事,幕後之人一定會做得乾乾淨淨,不留痕跡。
村田耳一個小小的浪人,又怎會知道?
但有些話,必須從村田耳口中說出來,才有用。
“我問你,這張圖你之前可曾見過?”
“不曾……”
“當日你目睹有大商水師計程車兵過去走私,然後織田孝也就帶你們出海來大商劫掠,在船上方才看到了那張圖,對嗎?”
“對……”
“所以,極有可能是那夥士兵出賣了一份大商水師的佈防圖,因此你們才能重新制圖,繼而避開大商水師的眼線,成功登陸上岸劫掠,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