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子一直空著,每個月有鐘點工來打掃兩次,鐘點工上次離開時忘記關窗了,大理石地面落了薄薄一層灰塵,能清晰地看到一隻只腳印。
門外的保鏢迅速衝進來,一人將元崢護在身後。
另一人裡裡外外尋找。
找了一圈沒找到人影。
保鏢走到腳印處,蹲下檢視一番,抬頭對元崢說:“差不多三十六碼的鞋,來人應該是女的。房子一直空著,對方顯然不是沖人來的。崢少,你檢查一下,家裡有沒有丟失貴重物品?”
元崢點點頭。
最貴重的物品是爸媽的遺物,已經被他帶到了顧北弦家。
家裡只剩一些傢俱,也很名貴,但在他眼裡,全是廢品。
元崢抬步上樓。
來到爸媽的臥室,大床被打掃衛生的鐘點工罩了個防塵的床罩。
他靜靜地站在床前,恍惚中看到爸爸媽媽和小小的他,躺在這張柔軟的大床上。
他調皮地騎到爸爸身上,媽媽笑著給他加油。
淚珠悄然滑落。
爸媽去世整整三年了,心理醫生也定期去看,顧家從老到小都疼他愛他,可他始終走不出來,心裡鋪著一層鬱郁的雪,經年不化。
他挨個房間轉了轉,最後來到衣帽間。
衣服已經被顧北弦派人搬走了,爸爸的衣服,媽媽的,他的。
衣帽間應該是空的。
可是有個透明櫃門後面卻放得滿滿當當。
元崢朝那個衣櫃走過去,伸手拉開櫃門。
裡面放的是毛衣,手工織的毛衣,白色的,淡藍色的,淺咖色,上面織了很漂亮的圖案,還有圍巾、帽子和手套。
元崢眼眶溼潤。
他那個溫柔美麗的媽媽,明明是嬌生慣養的富家千金,卻為他學會了織毛衣。
但是媽媽已經去世,這些衣物肯定不是她織的。
他拿起一頂帽子,帽子織得比較粗糙,和毛衣顯然不是同一個人織的。
元崢腦子裡很快想起一個人,梅黛,還有梅緗。
心中湧起一股噁心的感覺。
或許那母女倆想替梅垠臣贖罪,可是於他來說,卻是將傷口一遍遍揭開,蹂躪。
他將帽子扔到地上,扭頭對保鏢說:“叔叔,把這些東西都扔掉。”
保鏢答應著,過來收拾毛衣。
元崢拉開別的櫃子,裡面有新買的鞋子和褲子。
元崢眼神更冷,吩咐保鏢:“把這些全都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