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離開後,事情隨著傳揚開來,豐水內的所有生靈,怎麼也沒想到,此次的異變竟是由龍王幼子引起的。那災星剛一出生,活活嚇死母親不止,日後還會引發更大的災劫,甚至還將席捲整個豐水。這使得所有水妖,都對這個新出生的龍王之子異常厭惡,巴不得他明日就死去。
至於豐水龍王,除了安排了兩個侍女照顧其日常起居外,根本就不問不管。別說丹藥法寶,就連修煉功法都沒傳下。
可荀濤終非凡類,氣運深厚,尚在幼童之時,無意間闖進了一座洞府,得了功法、丹藥和法寶,最後憑著過人資質,不到百年,就修成地仙。
荀濤漸漸長大,開始感受到周圍人對自己的態度。他們個個視自己如生死仇敵,如果不是顧忌著龍王,只怕早就把自己亂刀砍死。
龍宮內的其他龍子龍女,也是對荀濤惡語相向,冷嘲熱諷,詛咒謾罵的話幾乎天天在說。
荀濤想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多人討厭自己,欺辱自己,於是哭著去找父親尋求安慰,可沒想到,這位豐水之主眼皮都未抬起,淡淡地哦了一下,然後說了四個字:我知道了,然後就揮手把荀濤趕了出去。
父親那冷漠無情的態度深深刺痛了少年的心,也讓荀濤徹底感到心寒和恐懼,內心滋生出報復龍宮的想法。
自那之後,荀濤性情大變,變得孤僻隱忍,變得狠毒陰險,變得古怪無常,甚至連伺候自己多年的兩名侍女都無故打死了。
之後不就,在遭到一名侍衛輕視和頂撞後,荀濤突然出手偷襲,將侍衛殺死。豐水龍王得知後,萬分暴怒,正打算藉此將這逆子了結,哪知突然有貴客拜訪。龍王一愣,知道這妖孽氣數依舊未盡,只好再次作罷。
看到龍王殺氣騰騰的模樣後,荀濤徹底明白了父親的心思,不由得驚駭欲絕。荀濤實在難以置信,連父親都想致自己於死地,心生已徹底絕望,本想就此離開龍宮,可是龍王卻下了禁足令,讓其千年內不得離開豐水。荀濤雖然不忿,但也不敢違抗,只得繼續留在豐水。
見父親已經完全不顧父子情分,要殺自己滅口,荀濤也徹底沒了心裡障礙,暗暗發誓一定要毀了龍宮,讓自己父親知道什麼是噬臍之恨。
豐水龍王終究是一金仙,荀濤自知實力與其相差甚遠,於是四處在豐水搜尋洞府,希望能撞撞運氣,尋尋機緣。大概是上次尋到洞府後,把好運都耗盡了,多年來少有收穫。
後來敖衝來到豐水,請豐水龍宮協助捉一要犯,此時豐水龍王去參加山水真神大會,暫管龍宮的是龍王長子荀靖。荀靖見敖衝既沒北海龍宮符令,又沒龍兵龍將跟隨,估摸著是敖衝為了私事而假傳口諭。猜透了事情真相後,荀靖對此事興趣缺缺。
可敖衝畢竟是北海真龍,其父敖韋交遊廣闊,朋友遍及三界,在北海龍宮也是大有權勢之人,這些面子都是要給的。荀靖略一思索,便派了弟弟荀濤相助。
若單論交遊廣闊,三界內只怕無人能比得了四海龍王。四海龍宮可謂是日日有宴,天天有席。四海龍王待客,向來不分道統,不分名色。不管來的是仙,是佛,是妖,是神,是魔,只要到了龍宮,龍宮必然會盛情款待。觥籌交錯中,自然常有隱秘訊息流出。自幼就長在北海龍宮的敖衝,三界秘聞自然知曉不少。而荀濤正是從敖衝那裡得知,豐水曾是玄蚼子的道場。這才動了心思,想要取了洞府。
聽了黃亮和朱泰的話後,徐紫陽暗暗心驚。雖然荀濤想致自己於死地,可知道了荀濤的遭遇後,徐紫陽不僅沒有多大恨意,反而是有些同情和佩服。畢竟能在一個舉目皆敵的地方,財侶法地四寶,統統沒有,最後還是在百餘年間修成地仙,這怎能不讓人敬重。
現在該如何處理荀濤,徐紫陽覺得有些為難。放了的話,荀濤肯定不會就此罷手,還會與自己為難。要是殺了荀濤的話,徐紫陽能夠想想到豐水龍王心裡該有多狂喜,而臉上該有多悲痛。龍王肯定會一邊在心底暗暗感激自己,一邊卻提著長刀,叫囂著要為兒子報仇。
徐紫陽對這父子的恩怨沒有半點摻和的興趣,更不想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不得已,只能暫時關押著了。
“哎,真是麻煩!”徐紫陽嘆了一口氣道。
又聊了許久,徐紫陽又將四妖安排下來後,便轉身回到了大殿。
坐在蒲團上,徐紫陽眉頭緊鎖,眼下局勢非常不妙。敖衝雖然不知道自己藏在豐水何處,但肯定不會就此罷休,必然會請大神通之輩推算自己位置,尋到自己恐怕是早晚的事情,自己必須得早做應對才是。
徐紫陽苦思多天後,終於有了破局之策。叫來了兩名徒弟,徐紫陽說道:“為師要暫時離開冬天,去地府一趟,你二人替我好生看守洞府,繼續操練七妖陣法,不可懈怠。若果有人前來滋事,直接佈陣。敵人若逃,切記不要追趕。爾等可明白?”
“徒兒記下,徒兒一定會守好山門,靜等師傅歸來。”
徐紫陽又將《蚍蜉撼天陣》和《北斗步星陣》的陣圖交給兩位徒弟,然後大呼一聲:“穆杏!”
不一會,一名身著青衣,看起來頗為清秀的年輕女子走了進來,低頭拜過徐紫陽後,問道:“老師,有何吩咐?”
“去將我坐騎牽來!”徐紫陽吩咐道。
“徒兒領命。”
片刻後,穆杏牽著一頭靈氣十足三角仙鹿走了進來,徐紫陽默唸咒語,隨後伸手一點,只見一個黑色門戶驀然出現。
徐紫陽跨上鹿背,仙鹿輕喝一聲,便衝向門戶。
駕著仙鹿,不過幾天,便再次到了三水山。張升等六鬼見到徐紫陽後,急忙出來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