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老二是滾刀肉不假,也確實是敢玩命的主,但是看這剷車的架勢,是真要把自己往運渣車裡扔,他身體已經被車鏟舉起來,離地面大約兩米多高,轉頭看向門外圍著的一圈人,尤其是站在最中間穿著白襯衫那位氣就不打一處來。
指著劉飛陽鼻子罵道“姓劉的,你敢玩我們,信不信我殺了你全家!”
劉飛陽不為所動。
葛老三抓著匕首,一瘸一拐的終於從遠處跑過來,他本指望著自己這手能嚇唬住所有人,沒想到自己受了傷還沒嚇唬住,可謂賠了夫人又折兵,眯著眼,像只貓一樣一言不發,瞄著劉飛陽的側腰就要捅過去。
“唰…”他剛出手。
“嘭…”
王紫竹迅速出腳,把小腿壓在葛老三肩膀上,硬生生把他壓倒在地,力道不可謂不大。
孫濤見陽哥已經給自己吃定心丸,也不顧及,抬腳對著葛老三腦袋踹下去,瞬間把葛老三踹的身體一彎。
“姓孫的,你不要命了是不是,那好,今天我就跟你們玩命!”葛老二也急了,他們兄弟三個打歸打,鬧歸鬧,在對抗外地的時候還是團結一致,沒顧忌下面的高度,從車鏟上跳下來,武器已經不知道扔到哪裡,隨便從地上撿一塊磚頭,快步奔劉飛陽跑過來,看錶情也是真打算玩命。
“保護劉總!”
劉飛陽身旁跟的人平時膽小,但遇到情況也不是慫貨,都年過半百,還是義無反顧的擋在劉飛陽身前,眨眼間,六個人已經在他眼前形成一道人牆。
“都給我起開,誰敢擋著我弄死誰!”葛老二怒吼道。
可劉飛陽身前擋著的這些人還是沒人離開。
葛老二已經騎虎難下,不得不舉起磚頭朝最近一人頭上砸過去。
“嗖”
王紫竹瞬間從側面衝出來,出腳無比精準,直取葛老二拿著磚頭的腋下,僅此一腳,把葛老二向側面踹飛兩米多遠,他躺在地上,整個胳膊已經麻掉,還想起來,可週圍的拆遷隊員在孫濤的命令下已經把他壓住。
擋在劉飛陽身前的人散開,他從身後走過來到葛老二身旁問道“知道什麼叫光腳的與穿鞋的了麼?”
“你別讓我起來,我起來之後肯定弄死你,我們哥仨天天堵你家門口!”他眼睛瞪的快要掉出來,很大,如果是普通人很可能被他這一番言論嚇到。
“區別就是,你這個光腳的拼了命只能看到我,無法碰到我,而我這個穿鞋的,吐口唾沫就能砸死你!”
劉飛陽擲地有聲的言論震的葛老二一愣,隨後仍舊不服不忿的喊道“你他媽非法拆我的房子,弄不死你,也要告倒你,劉飛陽,這事肯定沒完!”
“聒噪…”劉飛陽輕輕撂下兩個字,隨後轉過頭,看了眼孫濤,後者正戰戰兢兢的候著,想了想道“葛老大的字已經簽了,賠償款一分不少的給了,拆房子咱們有理有節,現在問題在你懂麼?”
“明白,明白…”孫濤忙不迭的點頭,其實他對劉飛陽的話一知半解,其中的含義是什麼還沒搞清楚,但也只能點頭附和,至於葛老大為什麼沒回來他也不想知道,只記得關鍵點是:這房子是老太太的。
劉飛陽不坐過多停留,也沒時間跟葛老二繼續廢話,邁步向棚戶區外走去。
葛家兩兄弟還在叫嚷,卻無法讓他停留半步。
有很多圍觀群眾見到他離開,都不禁把視線轉移,不敢繼續盯著他,當下還沒簽字拆房子的,都是想著多要些補償款的,這其中就以葛家三兄弟態度最為強硬,現在看到他們三個保護的房子都被拆掉,心中不禁泛起漣漪…
兩人坐上車,王紫竹面色有些不自然,從近一段時間開始劉飛陽有些讓他看不透了,仔細回想起來,應該是從省會回來那天開始算,不能說像是翻天覆地變了一個人,但有很多東西比較微妙。
比如以前的劉飛陽幾乎不怎麼加班,這倒不是說懶,而是他不推崇加班這種做法,近一段時間以來,工作時間明顯比以前增加很多,有時候忙到十一二點鐘,第二天的時候五點半準時起床,七點已經坐到辦公室。
甚至連以往鐵打不變陪同安然說話的時間都在壓縮。
再比如今天,就是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他竟然願意俯下身去管,有時候的做法讓人莫名其妙,並且在收尾的時候,總感覺給人虎頭蛇尾的感覺。
他好像很著急,心裡好像很慌。
至於他急的是什麼,慌的是什麼也沒人不知道。
不只是王紫竹,就連洪燦輝在昨天也有過這種感覺。
回去的路上劉飛陽一直閉目養神,對了,如果再加一點的異常,就是最近的話明顯變少,有時候一兩個小時都不會開口說一句,沉默寡言,就像是班級裡坐在角落裡的學生,在老師眼裡不出眾,在學生眼中不出彩。
前兩天剛剛把商場的設計圖紙趕出來,是劉飛陽花了大價錢從京城請的專家,據說當下京城最火爆的商場他們還參與設計,基調是他定的,那些專家在此基礎上添磚加瓦,終於繪畫出完美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