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源聞言，雙目頓時瞪得溜圓。

虛空穿梭圖騰是星界跨越圖騰的升級版，功用和原理相差不多，但製作難度高了無數倍，在龍魂世界裡基本上是屬於概念中的圖騰，即便是曾經的祖爾也無法將之製作出來。

星界跨越圖騰是在大世界內跨越空間，可以在短時間內抵達預定的地點。虛空穿梭圖騰則是在兩個不同的大世界之間穿梭，一經啟用，就能創造出一條虛空通道，理論上來說，只要施術者穿過這個虛空通道，就能抵達預定的另一個世界。

但這虛空穿梭圖騰有幾個難點，是無法跨越的障礙，使得龍魂世界在過往的無數年中根本沒有關於虛空穿梭圖騰現世的確切記載。

其一材料舉世罕見，其二製作者境界要求成謎，其三無法獲得另一個世界的座標，其四效果堪稱雞肋。

“老師……你的境界……”沈源難以置信地問道。

祖爾苦笑一聲，“十三年戰亂，總也要有些突破才是……”

說話間，沈源只覺得面前元素波動陡然一亂，一片黑暗中出現了星星點點的灰芒！

竟是虛空元素！

沈源嚇得彈身而起，四肢冰冷。虛空元素出現在大世界中，那可是足以滅世的災難！

還沒等沈源作何反應，就見那團虛空元素向內一縮，而後爆散開來，淺灰色的內部竟然露出了一個黑洞洞的缺口。

不過數個呼吸的時間，一根修長的灰色圖騰柱從虛空通道中落了出來。

而後那團虛空元素憑空消失，就如出現時一般突兀！

“收到了嗎？”祖爾的聲音在沈源識海中響起。

沈源屏著呼吸從地上撿起那根灰色圖騰，愣怔了好久，才喃喃說道：“收到了……老師這是要我逃跑嗎？我……這個世界上，有許多牽掛……”

祖爾嘆息一聲，“與其說是逃跑，倒不如說是犧牲……”

沈源微微一愣，心中似有所覺。

果然，就聽祖爾繼續說道：“這所謂的錨點，不過是以你為樞紐，吸引兩個世界彼此靠近罷了。”

“可你若不在地球上，就像是船錨收回了船上，沒了牽引的力量，兩個世界又如何靠近？”

沈源登時被祖爾那極具發散性的思維感染，立刻想到了更多，驚聲問道：“可是這不是船和船錨啊！如果我回了龍魂世界，那龍魂世界會怎樣？”

祖爾沉默了數秒，說道：“最好的情況，自然是無事，風波自此平息，世界安穩太平。最壞的情況……龍魂世界受到你身上牽引力量的影響，分崩離析，自此毀滅。”

一時間，沈源的識海中陷入了一片死寂，他和祖爾都沒說話。

正在交談的是兩個強大的祭司，他們都對虛空元素有過人的理解，自然都明白，祖爾口中的兩種情況，前者出現的機率實在是太低太低。

“先覺。我只是給了你最後的一個手段。如果你最終無法解除錨點，就回到龍魂來。這樣一來，毀滅的只是你與龍魂世界，不必拉上另一個大世界來陪葬。”

沈源只覺心中無比沉重，但還是點了點頭，堅定地應道：“好的老師，我知道了。”

“這兩次交流耗費了我太大的心血……雖然龍魂和地球已經產生了某種聯絡，讓我省了些力氣，但終究太過勉強了……”

祖爾的聲音變得斷續而模糊，似是風中的一點燭火般微弱。

“不知道以後老師還能不能聯絡到你……我們師徒共同努力，一起度過這次劫難。”

“是，老師，先覺一定盡力！”

沈源眼眶微微溼潤，他知道這次交流結束後，不論事情走向如何，他能再見到祖爾的希望都十分渺茫了。

“先覺，保重……”

聲音漸漸沉入了一片黑暗中，與沈源識海相連的精神力就此斷裂，消失在一片虛無裡。

沈源長長吸了一口氣，輕輕摩挲著手中修長的灰色圖騰，腦中不斷閃現自己曾經坐在祖爾面前，聆聽他教誨的日子。

他追憶良久，萬般思念終究只能化作一聲長嘆，心知曾經的歲月再也不會回來，自己與老師，恐怕也不會再有再見之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