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蛋將黑鐵包進褲腰帶裡,提起褲子,紮好褲腰帶,下了床,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口,吱呀一聲,門開了。
剛才那個夥計抱著一床棉被站在門口,看到毛蛋要跑,一把揪住他大喊起來:“來人啊,小叫花子要跑了!”
毛蛋不停掙扎:“小爺的玉牌不要了,讓小爺走。”
幾個跑堂的小二聽到喊聲圍了過來,七手八腳把毛蛋抓了起來。
“放開我,放開我“毛蛋對著眾人又踢又咬。
“放開他“明伯走了過來”他是飛雲莊的人。“
毛蛋愣了:飛雲莊?什麼鬼?
眾人像見了鬼似的,瞬間放開毛蛋,並自覺退到五步之外。
明伯將玉牌還給毛蛋:“這是你飛雲莊之物,恕老朽眼拙,怠慢了公子,不知公子遇到了什麼難處,若是不嫌燒豬院簡陋,就請安心在這修養幾天,再走不遲。”
毛蛋懵了,不過很快就回過味兒來:有便宜不佔是傻瓜,管他是不是認錯人了,留下來把燒豬院的好吃的吃個遍才是第一要緊的事。
“嗯,嗯,不走了,不走了,明伯,我想吃八寶燜蹄髈。”毛蛋笑得天真爛漫,拽著明伯的袖子晃來晃去。
周邊響起一片倒抽冷氣的聲音,整個燒豬院還沒人敢在明伯面前這麼放肆呢。
明伯的表情有片刻僵硬,眼中浮起一層霧氣,拍拍毛蛋的手,不由自主的放柔了聲音:“好,明伯明天給你做。”
“不,我現在就要吃!”毛蛋的口水流了出來,一想到毛三說起八寶燜蹄髈時那欲仙欲死的表情,他嘴裡的唾液就像開了閘的洪水,止不住地往外湧。
“哈哈哈,小饞貓”不苟言笑的明伯居然笑了,周邊又響起一片倒抽冷氣的聲音。
明伯慈愛地摸摸毛蛋的小腦袋:“明伯明天一定給你做,今天太晚了,你也折騰了一晚上,去洗個澡換個衣服,美美地睡一覺,睡一覺起來,就有八寶燜蹄膀吃了。“
“我們拉鉤“毛蛋對著明伯勾起小拇指。
“好,拉鉤“明伯笑眯眯地和毛蛋拉鉤,就像一個寵溺孫子的爺爺。
“明伯……明伯……菜有毒……吳總管……吳總管……“一個矮壯的夥計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黝黑的臉色已經變成赤紅,襯得臉上的麻子更加明顯。
黑臉麻子?毛蛋心裡一驚,看他的樣子,八成也中了毒,難道是那些點心?
“別慌,慢慢說,到底怎麼回事?”明伯一邊扶住黑臉麻子,一邊囑咐身邊的夥計“快去取我的蜜煉紫草丹來”。
黑臉麻子直喘粗氣:“吳總管……和我……我們……吃了……五色……五色釀。”
說完,黑臉麻子腳下一軟,暈了過去。
“不會的,五色釀是他親手做的,不可能出問題的“,明伯的眉頭皺了起來,“不行,我去找他問個清楚”。
明伯招呼身邊的夥計“每日三次,把我的蜜煉紫草丹給吳總管和小黑子服下,我要出一趟門,少則一兩日,多則三五日,我不在的時候,燒豬院暫停營業。”
說完,明伯大步流星地向院外走去。
毛蛋望著明伯的背影,流下了眼淚:我的八寶燜蹄膀還能吃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