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一去,瘋三平忽然一愣,停在了原地。數秒之後,他狂叫一聲,陡然躍入高空,雙手緊握魔刀,頓時漫天的空氣似乎瞬間凝固,一道數米長的刀罡驟然外化在魔刀刀鋒之外,一股凝重如水的殺氣壓得在場所有人都喘不過氣來。這一刀,灌注了瘋三平所有的氣勁,長刀所向,赫然是要將了凡劈成兩半。
了凡不敢言語,同樣將真氣灌入長棍之中,雙手握棍之處已經通紅,棍身上隱隱有熱氣騰起,他屈著身子,雙膝微曲,右足一扭,腰身猛然一轉,左臂上筋肉暴漲,頓時左袖爆裂,露出一副橫練的筋肉。
只聽他怒喝一聲,左手緊握棍身,身子一轉,直接將長棍當作暗器猛然擲向半空。那長棍重達百斤,此刻被了凡全力扔出,宛如一枚炮彈,直射瘋三平。
一招之後,了凡仍不放心,身形頓時回覆,仍然屈膝站在原地。此時,他雙掌赤紅,宛然如燃燒一般,額頭上同樣青筋畢露,剎那間已運氣完畢,雙掌驟然對著瘋三平急速拍出,兩團炙熱的掌力如蒼龍出海,迎向瘋三平,這一手赫然是密宗絕學“烈火掌”。
瘋三平人在空中,見長棍來襲,卻渾然不懼,來勢不減半分。魔刀的刀罡驟然與長棍相接,發出銳利的爆鳴,炫目的火花在刀棍間閃耀。可是下一刻,那長棍卻轟的一聲,裂成兩截,直接掉落在地上,終究難以抵擋魔刀的兇威。
可是刀勢被長棍一擋,已略有緩解,魔刀刀罡幾乎消失大半,但是長刀上的殺氣卻依然凝重,灌注全力一擊的魔刀,豈能如此輕易地被化解。
長棍無功而返,了凡卻並不驚訝。這長棍本就是虛招,烈火掌力才是他真正的殺手鐧,但是究竟是否能夠擋住瘋三平,了凡也並無把握。此刻他額頭已經見汗,氣息也略微凌亂,雙目灼灼等待著這刀掌相接的結果,在場所有人也屏住了呼吸,時間在這一剎那彷彿被無限地拉長。
兩團赤紅真氣迎空而上,魔刀則攜萬鈞之力從天而降,烏黑的刀芒和赤紅色的掌氣相接,瘋三平的下墜之勢驟然停止,整個人彷彿被釘在了空中。他面露猙獰,想要繼續完整地劈下這一刀,可是烈火掌力卻煎熬著他的軀體,連帶魔刀此刻也炙熱無比,騰起無數熱氣,使得他握刀的手竟被燙出呲呲的聲音。
進退無功,在長棍飛擲和烈火掌力的疊加下,瘋三平這一刀終究無功而返。刀勢已盡,魔刀兇威頓減,瘋三平雖然入魔,但是也知道此刻一擊已不能湊效,於是本能的藉助掌力殘威,翻身而起,半空中騰躍了幾圈,向後飄然退了數丈,卻穩穩停住了身形,絲毫未見慌亂。
了凡心中暗喜,急忙趁機暗自調息。那邊瘋三平一擊不成,竟然又一次自殘己身,右掌猛然拍向自己胸口,立刻又是一口鮮血吐出,盡數噴在了魔刀之上。魔刀得鮮血滋潤,那股滔天的殺氣竟然又增強了幾分,幾乎已經凝實,場內的氣溫瞬間降低了數度,眾人直感覺到一股寒意在心頭擴散,不禁都為之駭然。
這一番較量,看似平手,其實終究是了凡技高一籌。化解了魔刀全力一擊,烈火掌力其實已經侵入瘋三平的筋脈肺腑之中,烈火真氣此刻正在瘋三平體內霸道地遊走肆虐著,只是瘋三平施展了“天魔大法”,身體對痛苦已然麻木,這才可以暫時置之不理。
但是為了壓制住體內奔騰的烈火真氣,瘋三平不得不再度耗費鮮血,增強魔刀威力。可是這一切,了凡並不知道,他暗自認為瘋三平尚且還有餘力,多少年來心中第一次生出幾分猶豫。可是,瘋三平也不知道了凡此刻也已經到了強弩之末的階段,卻因為謹慎,又一次以血飼刀,卻意外給了了凡一絲喘息的空間。不過長棍已毀,此刻如何能再擋住魔刀一擊呢?
“大師,請用刀!”
正在思索辦法,忽然間呂長老的聲音傳來,隨即一柄長刀向他飛來。了凡順手一接,赫然是霸刀門失而復得的霸刀。這霸刀重量猶在長棍之上,刀身厚重,雖然並未開刃,但是卻有股雄厚的霸氣從刀身上傳來,令人精神為之一振,果然是曠世名刀!
“大師,請用密宗般若功催動此刀!”
“阿彌陀佛,善哉!謝過呂施主!”霸刀在手,了凡的自信彷彿又回來了,恢復了剛才風輕雲淡的模樣,可是隻有他自己知道,年事已高的他此刻只剩下最後一擊的實力,若是一擊不成,自己恐怕就要死在魔刀之下。
看著比自己年輕二十多歲的瘋三平,了凡雖然出家多年,但是心中依然無限悵然,拳怕少壯,縱然自己多出了二十多年的內功修為,但是一身皮囊,終究已經到了日暮西山的時候,若是自己年輕一些,魔刀又能如何。
可是此刻畢竟不是嘆息的時候,生死早已經只有一線之隔,他緊握霸刀,聽從呂長老所言,催動般若功,頓時霸刀上竟然傳來一股蓬勃卻霸氣的氣勁,並和般若功的內功混在一起,竟然使般若功的真氣龐大了幾分。
了凡心中暗喜,卻不知道密宗般若功是西域少林最為霸道的內家功法,但凡以霸道的內氣催動霸刀,便可以相得益彰,更添幾分威力。此刻他看著瘋三平,心中爭勝之心又一次激盪而出,長刀橫陳,左手置於胸口,用的赫然是少林伏魔刀法的起手式。
此刻兩人都蓄勢待發,下一招,恐怕要既分高下,也決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