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如此便是要比拼內功了,恐怕會兩敗俱傷!”一旁觀戰的步坤明到底見識更深,忽然皺著眉頭說道。此言一出,左無雙才大吃一驚,立刻便要提起長劍衝上前去,卻被步坤明攔住。
兩人就這樣僵持不下,誰也不肯想讓,戰塵心中駭然,沒想到自己比對方多活十多載,可是對拼內力卻半晌無法壓制對方,當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若說震驚,杜三水更加駭然,他自幼便有奇遇,內功遠勝同齡人,縱然是金剛門的一些長老,也無法在內功上與他一較高低。如今金剛門初入中原,他便遭遇這般強敵,縱然對方是江湖前輩,一方巨擘,也多少讓他心生驚訝。
見局勢如此僵持,秦不凡卻忽然露出陰森的面孔,他忽然指向一旁閉目療傷的戰烈,對著戰塵喊道:“龍王,你若再不住手,虎王恐怕性命不保!”
他一聲令下,后羿門諸人又一次搭起長弓,箭頭對準戰烈等人。
“卑鄙無恥!”左無雙怒喝一聲,提起長劍便要衝來,卻聽秦不凡嘿嘿一笑,道:“左姑娘,你覺得僅憑‘游龍公子’一人邊可以擋住十多支‘鬼神箭’的輪番連射嗎?”
“你!”左無雙心中不甘,惡毒的眼神死死地盯住秦不凡,可是對方卻滿臉笑容,壓根不放在心中,反而面露得意。心中顧忌戰烈和瓶兒,又擔心步坤明的安危,左無雙緊握劍柄,不甘心地向後回躍,守護在戰烈身前,步坤明也隨即跨出一步,手持判官筆和左無雙並肩站在一起。
“這就對了!”秦不凡得意地點了點頭,繼續對著戰塵喊道:“‘龍王’,你若再不住手,我便下令放箭了!”
戰塵雖然對外界所有一切心知肚明,但是在這以力相搏的緊要關頭,任何一方先行放手,勢必都將被對方擊破丹田。丹田一毀,便淪為廢人;可是這“鬼神箭”威力驚人,若是當真輪射,在照顧兩人的情況下,步坤明和左無雙恐怕也難以自保。
“‘龍王’,你往哪裡看呢!看拳!”
戰塵心中雜亂如麻,不曾想杜三水的左拳竟然扎入到他的護體真氣之中,三寸的距離瞬間又拉近了一半。
心神慌亂的戰塵迅速屏住真氣,調整心神,呼叫所有真氣,盡數護住丹田,再不敢讓對方有寸進的機會。
“‘龍王’,你說你此番失神片刻,還能堅持多久呢?”
“小輩,我縱橫江湖數十年,豈能被你唬住!”
兩人又一次陷入僵持,可是戰塵氣勢已失,如今強行頂住杜三水的鐵拳,所耗真氣乃是之前的數倍,此消彼長,如此消耗下去,恐怕最終敗得將會是他!
戰塵一生搏殺無數,臉上的傷疤便是最好的證明。他保住丹田處真氣不損,右手竟然忽然抽動起來,一招“龍蛇演義”,整隻手忽然沿著杜三水的胳膊向前竄去,直取杜三水的脖頸。
杜三水心中一驚,沒想到在這樣的僵局之下,對方竟然還能趁機變招。此刻他右臂被戰塵這招困住,難以抽手回援,驚駭之下,他再也顧不得其他。脖頸乃是人身體最為脆弱的地方之一,杜三水平日裡便憑藉一手鐵頭撞擊出其不意。見戰塵右拳來襲,他牙關一咬,心中發狠,斜著身體,又一次徑直用腦袋撞了過去!
“轟”的一聲,堅硬的鐵拳與杜三水的鐵頭撞擊在一起,發出猛烈的轟鳴聲,猛烈的衝擊力迅速倒卷,向兩人各自席捲而去。這股大力瞬間將兩人身體向外猛推,原本的僵持局面被瞬間打破,兩人迅速脫離彼此的束縛,各自退了三四步,這才穩住身形。
總算脫離僵持的戰塵喘著粗氣,右拳酥麻,好在並無大礙;杜三水被動迎擊,終究是落了下風,整個人搖搖晃晃,額頭上又一次流出鮮血。可是兩人絲毫不肯退讓,依然緊緊地盯住對方的一舉一動,全然不敢大意。
“戰塵,你現在還能擋住這后羿神弓嗎?”秦不凡心知兩人消耗巨大,戰塵看似無事,但是剛剛的僵持,卻已經元氣耗損大半,而戰烈又已無一戰之力,憑藉后羿門諸人,秦不凡已經感覺穩操勝券,這才有恃無恐地繼續說道:“諸位,爾等現在退去,在下保證不傷你們一根毫毛,那副畫作也一併送出,如何?”
“放屁!”戰烈端在一旁,忽然睜開雙眼,惡狠狠地咒罵起來,卻哇的一聲,嘔出一口鮮血,整個人氣喘吁吁,只憑借一隻左手撐在地上,堅持著沒有倒下。
“哼!”秦不凡輕蔑地看了戰烈一眼,隨即看向戰塵,等待著他的回答。
“秦副門主!我和‘龍王’勝負未分,還請你不要插手!”
沒想到,此時杜三水忽然橫插一句來,令秦不凡好生難堪,連戰塵也震驚不已。秦不凡怨毒地在杜三水身後掃了他一眼,卻不願撕破臉皮,只得好言相勸道:“杜兄,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他日自然有機會!此番大計,還請顧惜幾分!”
“呸!”杜三水惡狠狠地吐出一口濃痰,擦了擦額頭的血水,義正辭嚴地說到:“老子金剛門,不屑用這等卑鄙手段,今日我勢必擊敗此人,揚我金剛門聲威!”
“好,好,好!說得好!閣下果然是錚錚鐵骨,便讓老夫來領教閣下幾招如何?”
忽然,樓梯處傳來一股威嚴的聲音,秦不凡心中大吃一驚。只聽見蹬蹬噔的腳步聲傳來,一名威嚴的老者忽然出現在樓梯口,赫然是江湖上令人聞風喪膽的“鐵筆判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