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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人沒了

當記憶的閘門被開啟之後,那些被遺忘掉的細節好像一窩蜂似的用上心頭。不管我承認不承認,這部破手機無論從外觀還是手感上,都讓我覺得很熟悉,畢竟是用過很久的東西。

然而,手機是怎麼丟失的,我已經完全忽略了,至於這部破手機怎麼會跑到巴克郎,跑到長春木棺裡,我更無從得知。

手機裡的資訊都被刪除了,包括通話記錄,以及簡訊。但是我在手機的相簿裡,發現了一張照片,這張照片估計是整部手機裡唯一留下的資訊。

這張照片的拍攝時間和地點,已經不得而知,不過,照片是在飯桌上拍攝的。根據我的分析,這應該是一張偷拍下來的照片。

這張照片裡有三個人,一男兩女,正圍著一盆水煮魚在吃。那個男人估計有三十歲左右,臉龐黑黝黝的,留著又短又密的絡腮鬍子。

左邊對面的那個女人很年輕,可能最多二十歲上下,眼睛大大的,長的很萌。右邊的女人年齡則稍稍大了一些,大概二十六七歲左右,拿筷子的姿勢都很講究,一副高冷御姐範兒。

盯著這張照片看了好久,一邊看一邊冥思苦想,但是根本想不起來自己以前是否偷拍過這張照片,我覺得我不會做這種無聊的事兒。現在唯一能確定的就是,我不認識這兩個人,連見都沒有見過。

除了這張照片,手機裡完全空了,所有的資訊被刪除的一乾二淨,我來回檢查了好幾次,的確是空的。

萬壽盒,獨眼猴子,耳朵……我理不清這些東西之間到底有什麼關聯,但它們接連不斷的而且很有順序的出現在我的生活裡,摸不到頭緒,找不到線索,我看著手裡的破手機,頭都快要炸了。

說實話,我真的沒有什麼線索,但我很明白,所有的事情,都是因為那隻萬壽盒而引發的,萬壽盒是兩年前劉老頭留下的東西,我想,除非找到劉老頭,或許還能得到點我想知道的答案。

最關鍵的是,我現在不相信劉老頭死了,儘管兩年前他已經辦了喪事,下了葬,可我愈發的感覺,劉老頭應該還活著,畢竟當初他是用這隻萬壽盒“借走”了我父親的命。

從華陽往返巴克郎,浪費了不少時間,身心疲憊,我暫時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拋到一旁,想好好睡一覺,養養精神。

我是晚上八點多鐘開始睡的,因為疲憊,所以睡的很沉。不知道睡了多久,我醒了過來,醒的很莫名其妙。

這會兒估計已經是深夜了,臥室裡非常靜,但是甦醒過來的同時,我的額頭就冒汗了,心裡升騰著一種難言的驚悚。

我覺得這間靜悄悄的臥室裡,好像不止我一個人。

這種感覺非常強烈,一出現就不可抑制,我還沒來得及坐起來,視線一瞥,立刻看見床邊真的有一團人影。

光線不怎麼明亮,這團人影蹲在床邊,微微的抬著頭,好像正在注視我。我能分辨的出,這團人影,竟然是我尋找了兩年都沒找到的,劉老頭。

事實上,我以前不經常回鄉下老家,對劉老頭也不熟,但就是兩年前的“借命”這件事,讓我加深了對他的印象。我不會看錯,蹲在我床邊的,就是劉老頭。

劉老頭抬著頭,臉上掛著一種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的表情。三更半夜,床邊突然多出一個人,而且帶著這樣的表情,讓人毛骨悚然。

我還沒來得及有任何舉動,目光陡然一轉,心一下子就要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了。

劉老頭的身邊,還有一團黑影,那團黑影一動不動,幾乎和昏暗的環境混為一體,如果不仔細分辨,就可能會遺漏過去。

就在這一瞬間,窗外猛的投射進來一片明亮的月光,藉著月光的照射,我頓時看到這團隱匿在黑暗中的身影,是一隻長滿了棕毛的猴子。

獨眼猴子,巴克郎的那隻獨眼猴子!

我立即被逼到了將近崩潰的邊緣,我記得很清楚,那隻獨眼猴子已經被燒成灰了,它怎麼可能出現在距離巴克郎萬里之外的內地,出現在我臥室的床邊!?

我真的被嚇到了,不假思索一腳就踢了過去,估計是用的力氣太大,這一踢,整個人就從床上翻身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