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懷疑,二虎的死,和瞎三兒轉交的箱子,或者說箱子裡的那部手機有關係。可是,那部手機我已經翻來覆去的看了很多次,裡面沒有任何儲存的資訊,這樣一部手機,到底隱藏著什麼玄機?
我昨天來張莫莫家裡的時候,直接把箱子從車上拿了過來。張莫莫否認自己和二虎的死有關係,我立刻就開啟了箱子,把裡面的手機重新取出來,又開始仔細的研究。
手機裡如果有什麼資訊,昨天就該被我發現了,我再次觀摩這部手機,來來回回看了十幾分鍾,可依然毫無發現,手機是空的,絕對是空的。
“到底怎麼了?”張莫莫也完全甦醒了,一直看著我瞎忙活,等我頹然坐倒在沙發上的時候,她問道:“瞎三兒的夥計死了,這跟你有什麼關係?做古行的人,難道就沒個仇家嗎?”
我沒有回答張莫莫,一個人在思索,越想越覺得可疑,後背竟然冒出了一層冷汗。我敢肯定,二虎的死絕對和手機有關,昨天幸虧是張莫莫打電話約我喝酒,我連家都沒有回,否則的話,昨天遭殃的,或許不止二虎一個。
我不用回家就能判斷出來,昨天夜裡,百分之一百有人去了我家。
“你先給我找個住的地方吧,不用什麼好地方,能睡覺就可以,隱蔽一點最好。”我揉了揉太陽穴,二虎的死,已經成了謎案,如果真有人蓄意謀殺他,那麼即便抓到了肇事者,也審問不出真兇。這件事讓我嗅到了危險的氣息,我必須得保證自己的安全,然後再說別的。
“那......”張莫莫不知道我究竟要搞什麼,但她從我的臉色上看出了事態的危險和複雜:“那你就先住這兒吧,我在高新區那邊還有套小房子,我到小房子那邊住。”
“另外,你的人脈廣,託人打聽打聽,看看昨天晚上的肇事案有沒有結果,要是有結果,告訴我一聲。”
“行吧,我找人問問。”
“還有。”我不敢肯定,我有危險的話,張莫莫他們三個人是否會受到牽連,畢竟我們四個人現在是在一條船上的:“這段時間,注意安全,有什麼事,及時聯絡。”
我這會兒頭暈腦脹的,很害怕張莫莫會問東問西,但她竟然沒多說,收拾了兩件衣服,就到自己的店裡去了。我坐在客廳一支接一支的抽菸,最後實在坐不住了,給七孔橋兩個平時交往比較多的同行打了電話,詢問市場現在的情況。二虎昨天的死訊已經完全傳開了,市場的人都知道,而且還影響了客流量,生意非常冷清,他們說,暫時沒聽到抓住肇事者的訊息。
從早上一直坐到下午,我在考慮要不要回家去看看,心裡總是不踏實。可現在這個非常時期,能少惹點事還是少惹事,所以最後還是忍住了。下午四點多鐘的時候,張莫莫打電話說老王和寧小貓約了晚上見面吃飯,我答應下來,一天都沒出門了,我也正想出去透透氣。
我胡亂抹了把臉,在衛生間的時候,就聽見電話嗡嗡的響,可是跑過去一看,並沒有電話,而那陣嗡嗡聲,不絕於耳。
這一刻,我突然反應過來,是瞎三兒留給我的那部電話在響。
這是一個非常陌生的號碼,我就猶豫了一秒鐘,果斷的按下了接聽鍵。
這個時候,我終於摸到了一點頭緒,瞎三兒留下來的電話裡沒有任何資訊,最關鍵的是,這部電話裡有電話卡,會有人給他打電話。
瞎三兒平時用的手機,不是這一部,由此就能斷定,這部手機唯一的作用,可能就是和某個特定的人單線聯絡,除此之外,手機就沒有別的任何用處了。
我按下了接聽鍵,並沒有開口,等著對方說話。可是我不出聲,對方也不出聲,我只能聽見話筒那邊傳來一陣一陣呼哧呼哧的喘氣聲。
就這麼僵持了至少一兩分鐘,那邊的喘氣聲才消失,緊跟著,我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
“他,是不是死了。”
對方的聲音很輕,然而,聽到這聲音的時候,卻讓我有種如雷貫耳的感覺。
很熟的聲音,熟到了刻入骨髓的地步,如果此時此刻我只是一個旁聽者,那麼我會感覺到,電話那邊傳來的,是我的聲音。
在我聽到這聲音的一瞬間,我突然覺得自己能聽懂對方這句無頭無尾的話。他應該是在問我,瞎三兒是不是死了。
和我判斷的一樣,這部手機,是瞎三兒和這個人單線聯絡的唯一工具。這個人知道瞎三兒的習慣,知道瞎三兒不可能接通了電話不出聲,而且這個人一定還知道,瞎三兒在任何情況下都不可能讓任何人觸碰這部手機,除非,他死了。
“你是誰?”我實在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跟對方回話,不由自主脫口就問了一句。
我的問題沒有得到任何回答,對方不說話了,但是突然就開始笑。隔著手機的聽筒,我就能聽到他那陣彷彿不是正常人所能發出的笑聲,笑聲有點瘋狂,有點歇斯底里,我相信,要是一個正常人,絕對發不出這樣的笑聲。
對方笑了幾分鐘,笑的上氣不接下氣,我的耳膜已經有點疼痛的感覺。
“你到底是誰?”
“我是......”對方終於停止了笑,笑聲彷彿戛然而止,他的語氣有點混亂:“我是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