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鑽出帳篷的時候,看到前後左右全部都空了,包為公那支隊伍,好像蒸發了一樣,所有的帳篷,所有的人,無影無蹤。不僅帳篷和人不見了,就連營地裡的那些雜物,也收拾的乾乾淨淨。
已經乾涸的塔兒湖,就如同一個月光下的盆地,除了我們這頂孤零零的帳篷之外,再也看不到任何痕跡。
我一下子就不知所措,趕緊把陳東和磚頭叫了出來,等他們一出來,也跟著傻臉了。
包為公是跟我說過,他們明天一早就會離開,但是要是沒有什麼意外情況,這麼多人會突然連夜上路?
更重要的是,把整個營地都收拾利索,然後撤離,我們在帳篷裡竟然沒有聽到任何動靜,這可能嗎?
“他們......他們全都走了?”陳東是個憨厚人,沒有太多心眼,看到眼前的一幕,就覺得包為公帶著一幫人不辭而別。
“不會。”我跟包為公接觸了之後,就知道這個老傢伙看著有點搞,實則心細如髮,不會犯很低階的錯誤,而且,他沒有不辭而別的必要,真的要走,肯定也會跟我們打個招呼。
“那......那他們都到哪兒去了?”陳東在周圍看了看,又圍著帳篷轉了一圈。
“我也不知道。”我太陽朝不遠處望了望,包為公的隊伍有不少車輛,都停在距離營地不遠的地方,現在,那些車子已經看不到了。
種種跡象都能表明,包為公的隊伍的確是走了,可是我怎麼想怎麼不對勁。
“怎麼回事?”小毛從帳篷裡露出頭,朝外面看了一眼。
“他們全都走了。”陳東圍著帳篷轉了一圈,什麼都沒有發現,一頭霧水的對小毛說:“走的這麼快。”
我覺得不對,可是又不知道究竟是哪兒出了問題。包為公的隊伍肯定是經過精挑細選的,他在古行裡這麼多年,雖然跟趙三元陸放頂不一樣,但包為公的實力,不會比陸趙兩個人弱。而且,包為公為了來塔兒湖,已經謀劃了許久,他有備而來,不管是隊伍成員的素質,還是各種硬體設施,都沒有什麼問題。這幫人有經驗,他們如果真的撤退,那麼肯定會把自己留下的所有痕跡全部盡力掩埋,然而,我就不相信這幫人的手腳這麼輕,把整個營地都搬空了,還能不驚動我們。
“現在是不是不颳風了。”磚頭側著臉,伸出一隻手在周圍試探了一下:“一點點聲音都沒有,你們發現了嗎?”
磚頭如果不說,可能我和陳東都沒還沒有想到這些,只顧著猜測包為公的隊伍到底是怎麼回事。等磚頭一提醒,我就覺得,今天晚上的塔兒湖,好像真的非常非常寂靜。
沒有風聲,也沒有其它任何聲響,除了我們幾個人交談的聲音,萬籟俱靜,靜的有點不正常,讓人心悸。
“還是再看看吧。”小毛拄著一根撬槓,從帳篷裡出來,說:“我怎麼覺得有點蹊蹺。”
“你和磚頭留在這兒,我帶著東哥去看看。”
我和陳東從帳篷這兒朝旁邊走,一邊走一邊看,什麼都沒有發現。但是,我的心無法平靜下來,總感覺現在的寂靜,很讓人心慌。此時此刻,我們就好像呆在一間包裹著隔音材料的房間裡,除了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聲,就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
我也進行了不止一次的野外探險,我知道身處在野外的環境裡,不可能有這種死一般的寂靜。
當我感覺情況肯定不對勁之後,就不敢走的太遠了,小毛跟磚頭一個受傷一個眼睛不管用,萬一真有意外,他們肯定應付不了。我和陳東就在帳篷附近走動了一圈,然後回到帳篷那邊。
我跟小毛講了講情況,小毛跟包為公不熟,也不知道我和包為公到底說過什麼話,一起做過什麼事,他也不好下判斷。但是有的事情是明擺著的,包為公的隊伍沒了,車輛也沒了,我只能認為,他們走了。
昨天晚上和包為公喝酒聊天的時候,我還考慮著要不要繼續留下來,再到那片佈滿了大門的空間去看看。我很想去看一下,包為公帶我所經歷的那些,讓我對那片空間充滿了懷疑和好奇。
但是現在,我感覺不用再考慮了,必須先走了再說。
“什麼都沒發現。”我對小毛說:“咱們也收拾一下吧,把該帶的東西帶上,等到天亮,就從這兒出發,回內地。”
“讓我去轉一圈。”磚頭摸索著從地上爬了起來,順手拍拍身上的灰:“轉一圈,看看情況。”
陳東厚道,知道磚頭的眼睛不管用,就帶著磚頭在營地四周慢慢的走,磚頭一邊走一邊側著耳朵聽,但是周圍沒有任何動靜,聽覺再發達也沒用。
他們倆在周圍轉悠,我和小毛商量了一下,塔兒湖這個地方,我可能以後還會來,但現在得先把小毛還有磚頭他們送回內地。我的心裡始終不踏實,一邊和小毛說話,一邊朝四周不斷的注視。
“你腿上有傷,現在包為公那幫人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咱們不用再等了。”我看了看錶,估計再有三個小時,天就該亮了:“咱們準備走。”
小毛沒有說話,輕輕抱著自己受傷的腿,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慢慢搖了搖頭,對我說:“我不是在說喪氣話,只是我有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