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地中海達成了協議之後,我自己開車回了華陽。我是不可能帶著青銅頭顱去新城那邊的,只能讓地中海到華陽來。我打算先晾他兩天,到時候再跟他提要求。
我到華陽之後,先去找原四海,跟地中海如果真能完全談好,肯定還得用原四海的倉庫。
原四海正在頭疼,手下的夥計暫時都打發走了,就他一個人呆在倉庫。他跟我說,幾個夥計手裡的鑰匙都交了上來,也看不出是不是夥計們把鑰匙提供出去的。
我就告訴他,現在閒雜人等暫時不能相信了,如果不是那種一直跟著他的可靠的夥計,剩下的人,全丟開別再用。這個倉庫我馬上可能會用一下,必須得保證安全。
不過,倉庫的鑰匙流落出去,拿鑰匙的人卻不是為了偷東西。
“何寶是怎麼死的,查出來了嗎?”
“沒有,屍體還在倉庫裡。”原四海苦笑了一聲:“這種事情,我怎麼敢出去說,哪怕平時關係再好,也不能掉以輕心啊。我自己查不出來,只能先放著。”
“那個大胖子,他靠得住嗎?”我覺得,昨天晚上的事情,只有大胖子一個人知道,別的夥計還不知情,只要這個大胖子靠得住,那麼這件事還可以捂住。
其實這樣的事,也不是我沒立場,只不過我知道原四海也是冤枉的,何寶的死跟他沒有任何關係,訊息真的走漏出去,只會對原四海不利。更要緊的,圍繞銅像發生的一切,都是我招惹來的,原四海算是替我背鍋了。
“他可靠,沒有問題,這個我能保證。”原四海使勁撓了撓頭:“還有兩個夥計,都是從我入行開始一起跟著的,知根知底,剩下的人,是後面人手不夠,陸陸續續招來的,我都給打發走了。”
我和原四海又到倉庫裡看了看,何寶的屍體已經被原四海挪到了小庫房的另一邊,可能因為何寶一直蹲在牆角那邊,身子僵了,平放在地上,還保持著蜷曲的姿勢,那模樣,說實話看著很揪心。
原四海看不出人是怎麼死的,我也看不出來,反正沒有外傷。
“想辦法處理一下吧。”我對原四海說:“這段日子,這個倉庫暫時就不要用了,避一避麻煩,那個大胖子,你得好好叮囑一下,這事兒一點風聲都不能透出去。”
我跟原四海交代完,又說了說過幾天可能讓地中海來這邊倉庫的事。雖然我打算的是讓地中海過來華陽,保證安全,但地中海即便答應了,也不能說就萬無一失。畢竟那尊殘缺的銅像價值不菲,要是按地中海的說法,銅像裡面有永生銅,一塊拳頭大的永生銅,能換一座城,那銅像裡的永生銅,該價值多少。
“這應該沒問題。”原四海聽完我的意思,點了點頭:“大通還有頂爺的兩個人,那也是完全靠得住的,到時候讓他們來這兒維持一下。”
把這一切都敲定,就等過兩天給地中海回話。原四海還要處理倉庫這兒的事,我就不給他添亂,自己先回了家。
我現在有三個住處,都是之前風頭很緊的時候張莫莫替我租下來的。三個地方輪換著住,分別也放著一些東西。我現在趕到了一處老區那裡的平房,還是想再看看那塊從塔兒湖撿回來的銅板的拓本。
我回來的時候,正好是中午,人都在午睡。老區這裡本身人就少,居民大半搬到新區去了,走進衚衕,就跟走進一片無人區一樣。張莫莫給我找的這個房子,我是挺滿意的,有個小院,閒了能在院子裡走走,就是房子太破,畢竟多少年前的老平房了。
我開啟院門,走到房門跟前的時候,正準備拿鑰匙開門,可是手一推,我突然發現房門是虛掩的。
這一瞬間,我開始迷糊了,想不起來自己上次出門的時候到底有沒有鎖門。可是我對鎖門這事是很在意的,每次出門,都會專門拉拉房門,看看有沒有鎖好。
在我遲疑的時候,手稍稍一用力,虛掩的房門就被推開了。這種老式的平房一般採光都不太好,所以專門有個院子,讓人能曬曬太陽。在推開房門的同時,我的眼睛有點適應不了屋子裡昏暗的光線,可是隱隱約約之間,我看見屋子裡面應該坐著一個人。
我立刻警覺了,不過,還沒等有多餘的反應,屋子裡坐著的那個人說道:“不要東張西望了,進來吧。”
這個人的聲音一傳到耳邊,我馬上就分辨出來了,緊跟著,眼睛也適應了昏沉的室內光線,我一下子看到,是消失了很長時間的陸放頂。
“你?”我楞了楞,第一個反應就是原四海瞞著我了,他是陸放頂的心腹,如果陸放頂突然迴歸,他會不知道?
“我悄悄回來的,誰也不知道。”
我看著陸放頂的同時,還朝屋子裡外張望了一眼,這兒應該沒別人,就陸放頂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