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三元想活命,就一定得搞清楚更多關於無名氏的問題。長壽逃跑以後,趙三元把手裡一大半的生意都給停了,派出去不少人,到處尋找長壽。
長壽這個人,並不是個善茬,不僅在古文字的解讀方面造詣深厚,身手也相當不錯,趙三元的人幾次都追上了長壽,卻沒能得手。這一次,尾隨長壽的人跟了最少有一個月,期間有兩個人受傷了,剩下的兩個人沒有把握對付長壽,就一邊跟蹤,一邊不停的把位置資訊反饋給趙三元。但是路線中有一部分無人區,通訊裝置沒有訊號,雙方斷絕了聯絡。直到長壽來到卡曲附近,尾隨的人趕緊把訊息傳遞給趙三元,趙三元立刻帶著人過來了。
趙三元辛辛苦苦趕過來,幾乎沒有做任何停留,一露面就想把長壽給抓住,免得夜長夢多。誰知道最後還是讓長壽給逃掉了。
我和趙三元在這個地方遭遇,對我來說很意外,對他來說也很意外。趙三元不傻,他知道我,也是被捲到這個大事件裡的人之一。
“情況,我都說了,現在我不想跟誰為敵,我就想……活下去。”趙三元看著我,問道:“你背後,有沒有那張人臉?”
“沒有。”我如實回答,可是心裡卻說不出的苦澀。雖然我的後背沒有那張模糊的扭曲的人臉,然而,惡魔蟲帶來的後遺症,已經有了明顯的惡化趨勢。我不敢保證,如果這種惡化一直持續下去的話,後果會不會比那張人臉更加嚴重。
“我知道,我們之前有一些過節,你可能到現在還耿耿於懷。”趙三元不知道我說的是不是實話,他用一種化干戈為玉帛的語氣對我說:“現在的情況已經很緊急了,我一直沒能找到陸放頂,按我的猜測,他估計凶多吉少。不管你背後有沒有那張人臉,到了一定的時候,無名氏會把我們全都給弄死。”
“無名氏,已經死了。”我聽過算命瞎子講述的無名氏的往事,無名氏在二十多年前被發現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雖然苟延殘喘了一段時間,但時間絕對不會很長,他早就死了。
“沒有,他多半沒有死。”趙三元搖了搖頭:“你不要不相信,每個被捲到這個事件裡的人,都被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誰也逃不過的……”
聽著趙三元的話,我突然感覺不寒而慄,甚至忍不住想要轉頭在四周看看,看看有沒有趙三元所說的那雙看不見的眼睛。
“這一次,我希望盡釋前嫌,不管以後會怎麼樣,現在都要保住各自的命。”
趙三元希望可以互通一下訊息,他受到那張人臉的折磨,命懸一線。雖然我不知道人臉到底會帶來什麼影響,可是張莫莫和老王他們的情況是明擺著的,我不想徹底的拒絕趙三元。
“有相關的訊息,我會跟你說一聲,你也一樣。我背後沒有人臉,但我身邊的朋友有。”我加重了語氣,對趙三元說:“至少我不想在這件事上被矇蔽,收到假訊息,人臉一旦發作,你自己比我更清楚後果。另外,你肯定還要繼續去找那個叫長壽的人,如果可以的話,找到他之後,告訴我一下,我想見見他。”
“你認識長壽?”
“不認識,只是想見見他。”
趙三元留下了他的電話,也記下了我的電話。他在跟我交談之間,一直心神不寧,可能急於想要找到長壽。
等交換了電話之後,趙三元急匆匆的走了。長壽目前應該不會跑的太遠,應該還在卡曲這邊。
我擔心長壽真的被趙三元抓住了之後,資訊源頭就讓卡死了,那樣會非常被動,我不太指望趙三元能真正的跟我或者陸放頂那些人保持合作關係。趙三元即便暫時有合作的心,也只是暫時而已。
所以,等趙三元走了之後,我去跟貢布商量了一下,能不能帶著我在卡曲這裡轉一轉。
“我猜的一點都沒錯,你果然不是來這裡玩兒的。”貢布甩著自己手裡的蝴蝶刀,沒有表示拒絕,但是他另隻手的兩根手指搓了搓:“額外的活兒,需要加錢。”
“沒問題,走吧。”
貢布不是第一次來卡曲,他對卡曲裡裡外外的地形都很熟悉。在貢布的帶領下,我們圍著卡曲整整轉了一圈,但是,沒有發現趙三元,也沒有發現那個叫長壽的人。
晚上十一點多,我們兩個回到了旅館。趙三元發來了一條資訊,說長壽可能逃出卡曲了,他沒有別的辦法,只能帶著人四處去找。
我們的隊伍原本計劃是第二天出發的,我在考慮,要不要在這兒等一等。可是想來想去,我總覺得等待不是最好的選擇。
這種猶豫持續了一夜,一直到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還是沒有最終打定主意。然而,當我起身準備穿衣服時,我看見兩條腿從腳踝開始,又佈滿了密密麻麻的棕褐色的細毛。
這一瞬間,我有點彷徨無措了。當時在羊湖發現兩條腿不怎麼對勁兒之後,我馬上就把腿上的細毛給刮掉了,然而,短短的幾天時間,這些棕褐色的細毛就好像雨後春筍,茁壯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