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這裡,已經到達了深入深淵的位置,我沒想到這裡會有油燈一般的光亮。油燈的唯一作用就是照明,這兒果然有人。
但是,點亮油燈的人似乎一點都不避諱,我攜帶的光源是明顯的目標,我看到那點點的燈光時,燈光的主人肯定也能看到我。對方沒有熄滅燈火,對我視而不見。
越是這樣,越是讓我覺得有危險。我啪的關掉了光源,朝旁邊閃了閃,躲在路口附近的石頭後面,探出頭朝那邊觀望著。
那條狹窄的小路就是到頭了,空間變的比之前還要廣闊,地勢似乎平坦了一點,我觀察了一會兒,想把那邊看的更清楚些,可是距離實在太遠,那一點一點螢火蟲般的光亮根本無法照明。
我的光源剛才沒有關掉的時候,大致記得這條路雖然到了盡頭,但這片深淵還沒有到盡頭,還得再朝前走。
事有反常必為妖,在這種地方,突然出現了油燈的光,怎麼想都不對勁。我在考慮,要不要繼續向前。
在我不斷的注視著遠處星星點點的燈火時,那陣消失的談話聲,好像又響了起來。這個地方不比狹窄的小路,空曠的空間混淆了聲音的來源,聽著彷彿從四面八方同時傳來的,根本就分辨不出,什麼地方才是聲音的源頭。
四周空空蕩蕩,看不到半個人影,只有遠處的燈火在閃耀。這樣的談話聲,幾乎騷擾了我一路,我已經聽的很適應了。這一次,我又聽出來,這些談話聲裡,有張莫莫的聲音。
不僅有張莫莫的聲音,我還能聽出談話聲的男人,應該是老王。由此想來,談話聲中,肯定還有寧小貓。
我無法辨別,這樣的聲音究竟是怎麼來的。聽了大概有幾分鐘時間,聲音好像朝著遠處飄去了。
說來特別奇怪,在小路里面的時候,縹緲的聲音距離不是很遠,卻聽不清楚,現在地方大了,聲音離的明顯遠了一截,可聽起來卻比剛才清亮的多。我能聽出來,他們還在為一件事情爭執。
“無論他找到這兒找不到這兒,謹記,該說的說,不該說的,堅決不能說。”張莫莫的聲音在雜亂的交談中凸顯了出來:“一定要記住。”
老王肯定在旁邊搭腔了,只不過他的聲音沒有張莫莫那麼清楚。儘管如此,我還是能聽得出來,他們議論的人,就是我。
爭執聲在漸漸的飄遠,我不由自主的邁動腳步跟了上去。到處都是一片漆黑,一走進這片廣闊的空間,連個可以扶靠的地方都沒有,就這樣深一腳淺一腳的隨著聲音走去。
從我這兒到那片閃爍星火光點的地方,也就是幾十米,在尾隨著那陣聲音前行的過程中,距離越來越近,我隱隱約約的看到,那一片點點的燈火,至少是十幾盞油燈發出的光。空間裡沒有對流空氣,燈火燃燒的很穩。燈火模糊的映照出了周圍的情景,那邊似乎有一片小房子。
房子的用處,是住人的,既然搭建了房子,就說明有人住。我第一次來到深淵的深處,從來沒想過,在這兒還有人定居。
這樣的情況,依然是比較反常的,我不能不戒備。只不過,那陣詭異的交談聲已經把我纏住了,這就說明,我進入深淵之後,就被人察覺,現在不管是進是退,都不可能擺脫對方的監視,既然這樣,那還不如干脆點。
想到這兒,我索性就不躲了,甚至還把自己的燈給開啟,徑直的朝著那片亮燈的地方走過去。
距離又近了一些,我已經走到了那片小房子的邊緣,一直都在耳邊縈繞的模糊的交談聲,在此刻又一次消失殆盡。我慢慢的轉頭掃視了一遍,隨著光線的照射,我看見這些小房子特別簡陋,基本都是用那種拆掉的木頭箱子搭建起來的,小屋很小,人鑽進去連腰都直不起來。
一看見這個,我立刻想到了無名古城那些低矮到有點異常的房子。這樣的房子,是用來住人的嗎?
每一個小房子門口,都點著一盞油燈,沒有任何聲音,也沒有一個人。不過,我能判斷出來,這兒肯定有人經常出沒。這些油燈是用吃飯的飯碗裝油,加燈芯弄出來的,過一段時間,就得往裡面添油,這必須有專人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