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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四五章 接應(三)

小楠開車載著韓錚,沿著廢棄的臨時公路盤旋下行,直奔山下的無人村莊。這段公路的路況基本完好,而且路面很寬闊,可以容得下兩輛載重大貨車並排行駛仍有剩餘空間,可以想見當年為了興建山頂的穿山隧道,承建方也是耗費了很大的成本。

路好車跑得就快,沒多大吅會兒功夫越野偏鬥摩托就來到了山谷下面的村莊前,村外的打穀場顯然曾經被改造成隧道施工方堆貨場的一部分,至今還殘留著部分門房的矮牆和門柱,隨處可見被遺棄的破舊勞保用吅品和生活垃吅圾,其餘的空地都長滿了半人多高的荒草和灌木,整個村子也都被茂吅密的植被所包圍著,鬱鬱蔥蔥的綠色掩蓋了一間間殘垣斷壁。

小楠不敢停留,加油門穿過打穀場,沿著繞過村莊外圍的道路繼續前行。一路所見,都是上個世紀四五十年代風格的破敗農舍,家家戶戶房門緊閉,門板在常年的風吹日曬之下都成了土色的朽木,鎖頭也都鏽成了死疙瘩。幾乎所有沒倒塌的圍牆上全都爬滿了藤類植物,絕大多數屋頂都已塌陷長滿荒草,甚至有些屋頂的大窟窿裡面還長出了胳膊粗細的小樹,長長的枝幹在雨中搖曳著,一派荒涼的景象看著讓人不勝唏噓。

小楠從駕車穿過村莊外圍的時間來判斷,就這村子的規模,鼎盛時期少說也能有四五百口人居住。像這種太行山深處的村落,很多都是在古代兵荒馬亂的時候,從山下平原地帶舉族搬遷過來躲避亂世的。有的村子甚至已經在山中繁衍了上千年。上個世紀六七十年代,是這種山村最為紅火的時候,山民們響應偉大領吅袖的號召,戰天鬥地,修水利開梯田,也曾經轟轟烈烈地幹過一番事業……

然而任何事物都有它的自然規律。進入新世紀以後,城市化的程序大大加快,年輕的山民紛紛離開祖祖輩輩生活的家鄉,到城市裡去追求更好的生活條件,餘下的人在政吅府“遷村並鄉、退耕還林”的政吅策下,也都逐漸搬到了山下條件更好的地方。而這裡,他們的祖先曾經用無數的血汗甚至生命建設出的古老家園,終於完成了歷吅史使命,帶著他們不為人知的故事,一起迴歸了大自然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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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大吅會兒偏鬥越野摩托車就繞到了村後,村後也是一大片荒地,最外圍兩根殘存的水泥門柱上,還刻著“山村小學”的模糊字跡,卻看不到一間殘存的教室。操場上雜草叢生了無人跡,一輛廢棄的老式拖拉機鏽跡斑駁地趴在角落裡睡大覺。從地上遺棄的雜物來看,這裡顯然也曾是堆料場的一部分。

果然就像蕭然所說的那樣,公路到了這裡就不見了。小楠下車仔細辨認草叢中車輛駛過的痕跡,發現在很大的範圍裡都有越野摩托車凌吅亂的車轍,似乎蕭然他們三個路痴曾經駕車在這裡反覆兜過圈子,看著眼前的景象小楠實在無法吅理解,那三個傢伙又不傻為什麼還要繼續硬著頭皮往前走。

“小程,你看那兒……”身後的韓錚大喊道,小楠回頭一看,見韓錚伸手直指左側的山頂,便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抬頭遠望,只見山上影影綽綽似乎有條公路,公路的一端不知從何處來,另一端卻連著一處隧道口。

小楠一驚,趕緊翻出地圖來看,這一看她總算是恍然大悟:原來這裡看到的公路,和他們下山時的必經之路的確是同一條路,只不過不是同一個路段,山頂那座隧道口也並不是他們探路時去看過的那條隧道,而是更加靠近山外的一處短得多的隧道,雖然猛一看很像,但是兩處的距離相隔甚遠。

想來是山頂這座隧道口給了探路三人組某種錯覺,讓他們以為雖然走錯了路,但是再往前走應該可以抄近路返回,結果卻越陷越深最後難以自拔……

真後悔當時應該跟他們一起過來了……有我在,至少不會讓他們走這條冤枉路……小楠為自己那一瞬間的安逸之心頗為懊悔。但是事已至此,再糾結什麼男男女吅女的事情已經沒有任何意義,“還是趕緊找吅人吧……”小楠鬱悶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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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程,這裡!”韓錚指著腳下的車轍喊到,他不願意僅僅做個對小楠來說幾乎派不上用場的“保吅鏢”,為了顯示自己“有用”他特意跑出來,跟小楠分頭尋找蕭然去向的線索,果然有了重要發現。

小楠聞聲分開過膝的雜草,跑到韓錚身邊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之間地上一道道越野機車的大齒泥地輪胎的車轍印,一直延伸到遠處的楊樹林裡。

“找到了!”小楠大喜,一把拉住韓錚的手扯著他轉身就往越野偏鬥那邊疾跑。韓錚被小楠如此突然而主動的行為搞得猝不及防,踉蹌著跟在小楠身後狂奔,直到上了車,蹲在偏斗的座位上,才有時間慢慢回味當時手上那種柔吅軟的觸感,忍不住抬起手腕放在鼻子前嗅了嗅,似乎還能聞到小楠殘留的淡淡體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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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路到村後的廢棄學校操場上就已經沒有了,通往楊樹林的道路是一條有著三道很深車轍印的機耕道,好在路面還是以碎石為主,輪胎不會陷入雨後的泥濘,越野偏鬥摩托在上面跑起來雖然顛簸,但是還能保持一定的速度,只是後面說不好會不會遇到爛泥地,如果是真的遇上了,那可真是一切輪式車輛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