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回、起舞隨影霓裳曲,人間難得幾回聞
還沒等梅振衣答話,張果戰戰兢兢的說道:“少爺得到秘籍和法器,轉手就交給了老奴,齊雲觀上下只有我一人讀過這本秘籍,只可惜修為低微亦無名師指點,修煉尚未有成。”他一開口梅振衣就有些著急,心中暗道:“張老,你糊塗了,為什麼要承認?說秘籍沒有一個人看得懂不就完了!”
他一著急神色有異,鍾離權笑著掃了他一眼,轉頭問張果:“小樹精,你為何如此坦誠?”
張果低首道:“在真仙面前,說不得假話。”
鍾離權:“你願拜入妙法門下嗎?”
張果搖了搖頭:“我是梅氏家奴,秘籍也是少爺所賜,與妙法門無關。”
鍾離權又問梅振衣:“小子,你願意看著張管家被散修為嗎?”
“不,不願意,草木通靈脩行百年何等艱難?就因為看了一眼秘籍就要被廢修行嗎?太荒謬了!秘籍是我給他的,有什麼事衝我來!”梅振衣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
鍾離權一擺手:“別激動,坐下慢慢說。……你說的對,不應該怪張果,應該衝你來。但也不應該怪你,秘籍是純陽子留下的,如果去怪純陽子也冤枉,是那受傷的修士留給他的,他並不明白是怎麼回事。說來說去還是要怪那名修士,可是修士重傷已死,賠了一條性命還不夠嗎?妙法門諸位道友,你們還想追究什麼?秘籍該還,但與今人已無關!”
知焰一皺眉:“那鍾離前輩認為該怎麼辦?他學妙法門秘籍,卻未受妙法門之戒,萬萬不可!”
鍾離權笑道:“我有一個辦法,你把妙法門的戒律傳給他,如果他用妙法門的法術。則受妙法門的戒律,但不可強逼他拜入妙法門為弟子,只要他不破戒,也不能因此廢了他的修為。”
“受法受戒而不入門,這樣也行嗎?”知焰仙子似乎第一次聽到這樣的事情,有點沒想明白。
鍾離權:“有何不可,張果得傳飛雲秘籍是緣法錯綜,並非你等所授。”
鳴琴掌門趕緊出來和稀泥:“這樣也可以。雖然沒有先例,但未嘗沒有道理,就按鍾離前輩說的辦吧。……秘籍之事已了,還請梅公子賜還法器。”她眼見事情解決地很順利,也不想節外生枝把衝突再度鬧大。
鍾離權搖頭道:“秘籍應還,法器不可!”然後順手將飛雲秘籍扔給了知焰。
知焰仙子收起秘籍道:“這又是為什麼?飛雲岫本就是妙法門之物。”
鍾離權:“錯了,是妙法門失落之物,幾經輾轉落入梅公子之手。此物本是妙法門前輩辛苦煉製。他若歸還也是應當,但你們也應該有所答謝才對。”
聽他的語氣好像是替梅振衣要點好處,知焰想了想道:“也有道理,妙法門自會答謝。”梅振衣一聽這話心中暗喜,剛才為梅氏六兄弟治傷一出手就是一整瓶生元丹。現在特意答謝好處一定不能少了。
不料鍾離權卻搖頭道:“事情本可如此解決,但現在不行了,飛雲岫必須得留下。”
知焰、鳴琴、彩琴、素琴齊聲道:“這是為何?飛雲岫必須得歸還!”
梅振衣也趕緊起身向鍾離權作揖道:“多謝前輩現身說法為我開解,晚輩感激不盡。但那飛雲岫還是還了吧,我並不想強留。”有好處就行了,何必留著麻煩呢?就算有鍾離權撐腰,梅振衣也不想得罪知焰仙子等人,他們如果打起來,倒黴的可是梅振衣與整座齊雲觀。
鍾離權一瞪眼:“我等修行之人,遇事尊緣法而行。我問一句,昨天夜間知焰出手。是否毀了梅振衣一件法器?就是那支長鞭!前來求人還器,卻毀人之器,這是哪家的道理?長鞭已毀,飛雲岫留下相抵,此事扯平兩不相欠。知焰仙子,你家的法器是法器,別人的法器就不是東西了嗎?”
梅振衣那根鞭子遠不能與飛雲岫相比,但也不是普通的長鞭。勉強算是一件法器吧。而且是他最順手的獨門法器。彩琴聞言變色道:“昨夜衝突是因梅公子言語輕薄而起,怎能責怪我等?”
鍾離權:“大半夜地擾人修行。不過就是說了兩句,而且是你先動手。梅公子今日已專程置酒賠罪,還不夠嗎?毀器之事另當別論,無論如何,飛雲岫不可歸還,就算梅振衣想還,我老人家也不讓!”這話說的斬釘截鐵,在梅振衣看來卻很有些橫插一手的意思。
知焰站了起來,緩緩說道:“如果是我自行煉製的私人器物,鍾離前輩發話,不要也就算了。但此次出山就是為了收回飛雲岫,師門之命不敢違,請恕晚輩不能從命了。”
梅振衣見鍾離權雖然護著自己,但未免管的太寬了,又一次起身勸道:“鍾離前輩,晚輩確實不貪圖妙法門器物,我看還是還了吧。”
“仙人說話,還沒到你小子插嘴的時候!”鍾離權不知從哪取出一把芭蕉扇,衝梅振衣一扇,把他扇回到椅子上坐住動彈不得,然後轉頭對知焰道:“我知道你奉師門之命而來,也無法不出手。但我今日出頭就要依緣法行事,這樣吧,按規矩辦,只要你能在此破我的法術,只管取走飛雲岫。”
“鍾離前輩,知焰仙子,你們不要在這裡打架好不好?其實我那根長鞭,真不用賠!”梅振衣幾乎用哀求的腔調開口了。
知焰仙子退後幾步,朝梅振衣道:“梅公子請放心,我與鍾離前輩鬥法,絕不會波及他人。”然後又向鍾離權道:“前輩小心,我要出手請教了!”
呼啦一下,在座地所有人都起身退到了旁邊,把屋子中間空了出來,只有鍾離權和梅振衣還坐在那裡。不是梅振衣不想躲開,而是被鍾離權施了法術動不了。張果想抱少爺離開,鍾離權大袖一揮,他就被逼到了牆角也過不來了。知焰仙子做事很乾脆,說出手立刻就出手了!
她站在屋子中央,衣袂與長髮飄起,妙曼的身形以一種優美的節奏起舞,四周響起了淙淙琴聲。隱約帶著幾分殺伐之意。隨著她的起舞,看不清祭出了何種法器,梅振衣坐的離鍾離權最近,隱約只覺得鍾離權身邊地光線不斷地折射扭曲,似乎有無形透明之物破空而來將他包圍,帶著各種奇異的力量發起了攻擊。
打架也能打的這麼賞心悅目,還真是從未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