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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5回、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情卻有情

265回、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情卻有情

加百列收起兩件天國聖物,看著清風,她的神色反倒有幾分惋惜,緩緩開口道:“閣下能將命運之匙使用的如此精妙,已完全掌握了它的神髓,接受天主光輝洗禮,你可以成為天國的新一位天使長,掌管命運之匙。”

這句話說出來,別說梅振衣等人心中詫異,就連米迦勒等天使長神色都有些古怪尷尬,加百列這是要代表天國拉清風入夥嗎?

清風看著加百列有些哭笑不得甚至無可奈何,很少見到這位淡然如風的仙童有如此表情,卻沒有答話。觀自在忍不住開口道:“加百列,你今日之勝,佔盡天時地利,未必修為更深、悟道更明,說話不要這麼悖妄!請看清你面前站的人都是誰。”

鍾離權開口截住話頭道:“菩薩請勿多言,來之前有商定,只讓梅振衣出面應答。”

觀自在住口不再多說,加百列聽了菩薩之語,眉頭微蹙想了想又問清風道:“金仙閣下,若是你勝了,打算讓我如何償還那兩件金仙神器?”

清風還是沒說話,卻看了梅振衣一眼。梅振衣趕緊上前拱手道:“若是清風仙童勝了,本打算讓加百列大天使答應,將來能借你手中的秩序之刃一用。”

加百列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抬頭道:“剛才這位佛國菩薩說我此番勝在天時地利,但天主的光輝不僅僅照耀在天國,清風金仙可以另約任何一個地方,我們再來一場演法論高下。若有這個打算,準備好了通知我時間地點則可,如果我勝了,你把那根頭髮還給我,如果你勝了。我答應將秩序之刃借給你一用。”

頭髮?梅振衣這才注意到,清風的銀絲羽衣袖口上,不知何時多了一根金線。原來在剛才的最後一擊中,他雖然敗了,卻順手摘走了一根加百列前額上飄蕩的頭髮,化作了羽袖上的一根金絲,為這一戰留點紀念。

還是梅振衣開口應答:“好說好說,等仙童準備好了。自會通知你。”

清風又瞄了梅振衣一眼,雖然沒開口,但那表情顯然在說:“正合你意對不對,還在打小算盤?”梅振衣衝清風眨眼一笑,又抱拳衝對面道:“剛才的演法已畢,加百列大天使神通廣大,佩服佩服!命運之匙也還了,暫莫節外生枝。該讓韋曇居士找尋佛心舍利了吧?”

幾位大天使對望一眼,同時點了點頭,這時就聽韋曇喝道:“找到了。”

他手中憑空多了一塊石頭,拳頭大小普普通通,梅振衣以仙家神念也看不出任何異常來。他沒看見這石頭從哪個方向飛過來。此刻卻知道了梅丹佐將它藏在身後試煉淨土地深處,因為這塊石頭出現時,他感應到了整片煉獄之鄉都微微顫了顫。

更玄妙的是,這塊石頭雖然普通。但它出現在韋曇手中的同時,整個天國都有奇異的反應,遠處那座高山上似永恆不變的彩虹暗淡了下去,抬頭遠眺就是普普通通一座山。加百列等人的臉色都變了幾變,觀自在卻微微一笑,抽出一根楊柳枝轉身一揮。

這一揮,與清風方才手持命運之匙將天國仙界劃開一道裂隙,竟有異曲同工之妙。但沒有針對任何人施法。只見寒光與炙熱交錯的煉獄之鄉中,就似憑空開啟了一扇門戶,多了一個空間的通道,從這裡可以看見一片天地清幽峰巒不斷,紫竹雲嶺間白鶴棲松柏。

一條大漢手持黑纓槍站在門戶前,身後是一片紫竹林,威風凜凜地身姿比韋曇也不多讓,正是普陀道場的巡山護法熊居士。

觀自在的靈臺化轉之功。竟然從這裡開啟了通往佛國普陀道場的門戶。當然了,這不是一條可以自由來往的通道。也不是說普陀道場就在天國的隔壁,而是說觀自在可以直接從這裡回到佛國,也可以帶著能夠進入普陀道場的仙家直接從這裡回去,這份大神通不在清風金仙之下。

韋曇手捧佛心舍利也轉過身來,躬身道:“多謝觀自在引路。”

梅振衣喝了一句:“韋馱天菩薩,恭喜你歸天覆位求證道果,不知波若羅摩能否與韋曇結為道侶?你返回佛國這一瞬,若有一絲感念,請向佛心舍利請教斬心猿之法。”

韋馱天菩薩沒有回頭,在神念中答道:“請梅真人賜我大羅成就丹。”

梅振衣揮出拜神鞭,一片銀光舒捲遮蔽天地,也有幾分清風祭出銀絲大袖的風彩,銀光化霧罩住了韋曇也掩住了觀自在菩薩開啟地普陀山門戶。等他將拜神鞭收起時,眼前的煉獄之鄉已恢復正常的景象,觀自在與韋馱天菩薩不見了,眼前站著爐鼎盡復的韋曇居士。

韋馱天歸天覆位證菩薩果,臨去之前以佛斬心猿之法,將韋曇這一世之身留了下來,也棄了這一世所有的修行法力,韋曇不再是韋馱天菩薩地輪迴之身,也不是他的歷世化身。

韋馱天菩薩這麼的代價,除了放棄韋曇這一世見知與修行法力之外,他返回佛國的本尊法身也不會恢復,還是面目猙獰地相貌,元神清明無礙,但爐鼎的尋常五官已毀。

後世很多佛家寺院中,韋馱天菩薩是伽藍道場的守護與監督者,手持降魔杵,背朝山門怒目圓睜,盯著寺院中的僧侶與香客。很多人並不瞭解,這位憤怖菩薩其實是一尊瞎眼菩薩,他的眼睛什麼都看不見,但心裡什麼都清楚。

來的時候是六個人,回來變成了五個人,觀自在與韋馱天兩位菩薩自回佛國,卻又多了一個韋曇。他們穿越天刑又出現在青漪三山的方正峰上,梅振衣大大方方的拍著韋曇地肩膀道:“韋兄,波若羅摩在崑崙仙境無名山莊等你。”

這位魁梧的大漢有些靦腆的一笑:“梅真人不必告訴我,我從那裡來,與波若羅摩道別時相約再見,猶在耳邊。”

梅振衣也笑了:“倒是我糊塗了。你就是韋曇,自己的事當然什麼都清楚。我答應波若羅摩,你若未走,我會親自把你送回去。”

鍾離權搖著扇子問清風道:“仙童,你回敬亭山嗎?”

清風搖了搖頭:“明月尚在山中閉關,有綠雪守護,我想去四處看一看,也去一趟崑崙仙境吧。”

自從與加百列一戰之後。清風地神色就有些讓人琢磨不透,一直在沉思,像是在考慮什麼問題又像在回憶什麼事情。他原先是十三、四歲的相貌與心境,此刻看上去彷彿長“大”了一些。

“心境”與“心智”是兩個概念,當然不是指清風原先只有十三、四歲的心智,而是指自身存在的狀態。身為金仙,閱歷塵世中地一切無所不可,其心智與見知不是常人所能理解。

知焰:“仙童既想去四處看看。莫不如與振衣結伴,我們在崑崙仙境新立了無名山莊道場,您還沒去過呢。”

清風橫了梅振衣一眼道:“在天國,你是不是故意地?說出了欲借秩序之刃的話,就是希望我與加百列再鬥一場。好打你自己地算盤?”

鍾離權笑著一拉清風地衣袖:“仙童啊,這事可怪不了振衣,你自己早有這個打算,否則鬥法時你摘人家一根頭髮幹什麼。難不成要當天材地寶?後來的事就算梅振衣不開口,也在你的推演之中,若論推演之功,加百列可不如你。”

梅振衣插話道:“他們不叫推演之功,叫大預言術。”

鍾離權劈手用扇子敲他的頭:“你小子什麼都知道,什麼算盤都敢打!”

梅振衣一捂腦袋:“師父別敲了,快到山下了,讓晚輩弟子看見了不好。”

五人說話間走下方正峰。劉海率眾弟子在山谷中迎接。鍾離權先請韋曇與清風到餐霞閣小坐,梅振衣與知焰在隨緣小築正廳中聽劉海稟報這一年來發生的事。也沒什麼大事發生,無非是弟子修行如何,劉海特意提及李元中已到蕪州見過梅應行,行兒師弟這一陣子比以前用功多了,沒事總往白莽山跑。

梅振衣心中有數並未多問,又嘉勉了劉海幾句,最後道:“山中事你打理的很好。往後一切應多主動處理。還有一年便是青城劍派與孤雲川鬥劍之期,我交代你的事情辦的如何?”

劉海:“雲飄渺經常四處雲遊。四季書也鼓勵他結交天下修士,看來將來想把掌門之位傳給他。水無痕於孤雲川中深居簡出,只是潛心修煉,孤雲川道場中全是女弟子,也很難打聽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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