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看不出,這企劃書是抄襲,完全是把她先前寫的方案拿來套用。
眼下她說不同意申請,也沒人敢說什麼。兇巴巴的董事長蔣伶就在背後給湯黎撐腰。
總經理低聲說了一句:“媽媽,這個湯氏企業能入了祁容宣的眼達成了合作,或許這家公司真有巨大的發展空間也說不定……”
蔣董事長朝兒子飛去一記冷眼,語氣不善地說:“你沒聽到小黎說不同意了麼?不同意就是不可以,都不要再說了!”
總經理嘴角抽搐,這才認識了多久,就叫上小黎了?且遷就寵溺到這個程度……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半路殺進來的是私生女呢。
再看女孩亭亭玉立的纖美身姿,優雅秀麗的姿態,讓他情不自禁地想起另一個人,新加坡戈家的那位大小姐……不過半年前她在婚禮上出了事,之後就是住院、長時間的休養。
要不是確定她長期休養在家,不然差點要把眼前的湯黎錯認呢。
那廂,湯氏群員從最初的震驚中回過神來,老湯先發制人,主動跟湯黎相認,“小黎,你怎麼也來了印尼,也不先跟爸……”爸爸兩字還沒說出口,蔣董事長冷漠的視線掃了過來,讓老湯一下子噤聲。
福布斯排名前十的印尼蔣氏集團,他湯家一個三線城市的小地頭蛇,絕不敢在別人地盤上放肆。
蔣董事長沒把湯家看在眼裡,懶得過問,只問湯黎:“小黎,你跟他們認識?”
湯黎瞥了眼滿面求生欲的老湯一眼,低低嗤笑,語氣淡如水,“不認識。”
現在還想認她這個女兒?當初搶吞她的功勞,又把她趕出家門,對她不聞不問的狠勁到哪去了?
急著把後路都斬斷,現在還想費勁修補?世上那有這麼便宜的事!
蔣董事長看出湯黎的淡漠,當即就明白,她跟這個湯家之間怕是有故事發生。既是不愉快的人,那還是趕走了事。
“你們最近長本事了,”蔣董事長尋找出氣筒,自然就是那三個負責人首先挨訓,“什麼阿貓阿狗都隨便放進來,我蔣氏集團的門檻就何時變得這麼低?就算從福布斯跌下來,也註定不是一些來歷不明的小人物可以高攀的!”
眼神冷厲,語氣嘲諷,還往湯家一眾那邊看了一眼,大家都知她意有所指。
其他人興味的眼神看好戲似的往湯氏群員這邊投來,好像在嘲笑他們的不知所謂。
本以為鉅富之家,修養一定非比尋常人,想不到這位掌權的女董事,說話竟然這麼不客氣!
老湯帶領著高層管理們,在霖市那片小天地裡,刀尖舔血,虎口謀皮的高危都幹過,縱橫商場二十年,拼的就是臉皮夠厚,今天卻也是第一次被人當眾羞辱成這樣,老湯領著下屬們灰溜溜敗退。
臨去時,老湯猛然回頭,朝湯黎射去一記陰狠的眼光。
這一眼,令人膽戰心驚,他平時是那麼寬和仁慈的一個長輩,也有這麼飽含戾氣的眼神,不得不叫人驚怕。
蔣董事長疲於應對會議,要不了多久,就讓人散了。
回到28樓休息室,賀蘭久等多時,此番她是跟著湯黎一起來的,如果不是由賀蘭先引見蔣董事長,否則以湯黎現在的新人身份,很難跟拒人於千里之外的蔣董事長見到面。
前世的時候,她跟蔣董事長關係極為親近,母親跟蔣董事長是閨中密友,兩家一直都保持著往來,而蔣董事長對聰明伶俐,做事大方的湯黎非常喜愛,曾一度要她做乾女兒。
也不是沒想過把戈離變成兒媳婦,只是想到自家兒子的樣貌和人才,她自己也嫌棄,是怎麼也配不上完美的天之驕女的。
“我一見到你呀,就感到親切。”蔣董事長摸摸她的頭髮,感慨地說,“我一個好友的女兒,比你長五歲,家世和相貌都是最出色的,世上沒有哪個男兒配得上她。她的性子,最得我喜歡了,你跟她,真的很像。可惜那個孩子如今閉門在家,被當成了溫室的花朵,柔弱可憐,不經風雨。”
看見蔣姨擔憂的眉眼,湯黎的心慢慢揪緊。她很抱歉……讓關心她的人,都那麼擔心她。
“我已經很少去看望她了,上一次去醫院探望,還是四個月前。她當時奄奄一息,像是隨時就會……”蔣董事長說到傷心事,情不自禁回想起當初看到的那一幕,眼角不由泛紅。
隨即欣慰地笑了笑,“她選的未婚夫,倒是很愛她,婚禮結不成,到現在也無怨無悔地陪在她身邊,聽說一直親力親為,照顧她的生活起居。這樣我也放心了。”
賀蘭很沉默,從頭到尾都沒插過話,這時聽到蔣董事長說的這些,忍不住回頭看湯黎一眼。
聽到這番話,想起那個虛偽到極致的偽君子,她會是什麼表情?
可惜,不管是戈離還是湯黎,從來最擅長隱藏情緒,讓人看不懂猜不透,喜怒哀樂一絲一毫都不會洩露於表。
湯黎面上微笑著,附和著蔣董事長的話,也裝模作樣,違心地說一句:“那個男人對他未婚妻真好。”
好,可真是好極了,好到她爸爸心臟病復發,在家求救無門,打響她的電話時,被那個偽君子掐斷,然後拉著她,誘哄著她一起進婚房沉淪。
婚禮上,她終於聽到噩耗,險些暈了過去。按捺著心慌向他道歉,對不起婚禮要中斷不能如期進行。之後她褪了水晶高跟鞋,丟下婚禮和滿堂賓客,獨自奔向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