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很久，江蘺才起來梳洗，收拾好了行李。

王實仙暫時聯絡不上，江蘺自己先回東餘山看看，過幾天還得再過來。畢竟她交出去的只是話事權，並非放棄影響力，特別是那些新依附過來的其他幫派的主事們，這些都是屬於南島的利益，需要她來維護。如果她連這個都放下了，沒有人會感嘆她的高尚，只會有人笑她傻。

出門穿過走廊，看見史蒂文和和孔傑夫的家人正在客廳裡等著她吃早餐，江蘺不好意思地說道：“嫂子，我這麼晚才起來，就不要等我了。”

“沒事，嫂子我天天在家裡就圍著廚房轉，你辛苦了這麼多天，確實要多休息會。”

“師姑，你對我也太好了，等會就讓我一個人送你。”坐在旁邊的史蒂文抱怨道。

“嘿，小傢伙！你還不樂意了啊。”江蘺拉開椅子坐在桌旁。

“我不是不樂意，我是為你感到不值，胡龍頭那邊是人山人海，鑼鼓喧天。”史蒂文做著誇張的手勢道：“咱們是悽悽慘慘慼戚，就倆人，多沒面子啊！我就是想不通，師姑，你為什麼要拒絕那麼多人來送你啊？”

江蘺樂了，吃著早餐道：“面子？你要面子，我要裡子。大傢伙以後都是跟胡龍頭混的，當然要好好巴結，我要不是今天的飛機票，我也會去湊個熱鬧，大家在一起開開心心地多好。哈哈……！”

史蒂文撇撇嘴。

“人小鬼大！”江蘺敲了史蒂文一個爆慄，道：“我又不是一去不回了，兩三天的事，有什麼好送的。趕緊吃你的飯，等回要是耽誤了飛機，看我怎麼收拾你！”

“師姑，是你起這麼晚的！”

吃完飯，史蒂文提著江蘺的行李箱和師母、江蘺一起下了樓。

站在汽車旁，江蘺看著街景，腦中閃現出剛來時的畫面，那時羅西他們還在擔心隱殺的事，孔師兄和方師兄帶著一大幫子人從酒店裡迎了出來……。

如今酒店依舊在，只是多了蕭索，方程能經營好這份基業嗎？

手機響了起來，是孔傑夫的電話，看來雖然說好的不送，還是忍不住來電話叮囑下。

“喂。”江蘺接通了手機。

“胡，胡龍頭死了！”電話裡傳來羅西極力壓低急促的聲音，可以清晰地聽到他周圍各種慌亂的聲響。

江蘺呆住了，胡龍頭死了……？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怎麼會這樣？走出警察局看見宏大的歡迎場面，太得意了，笑死的？邁步下臺階，沒踩穩，滾下來，摔死的？還是又被門裡哪位造反派幹掉了？江蘺與胡大海之間沒有什麼交情，剎那間，沒有悲傷，竟有種荒謬感……。這也太扯了吧！

“怎麼死的？”

“誰幹的？”江蘺問道。

漠然地看著遠處視野下方，十幾條猛撲過來的身影，阮五鬆開了手裡的狙擊槍，仰面躺在天台上，貪婪地欣賞著藍藍的天空上那慢慢遊動的幾朵白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