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陽光照射在身上,給人的感覺暖洋洋的。
四周連綿不斷的墳塋古墓,又營造出一種莊重肅穆的氛圍。
但是,清晨的山風吹過,卻讓人不寒而慄,因為劍拔弩張的凜冽殺氣已經鋪天蓋地而來。
熊儲剛才測算敵人一共三十六人,現在他已經發現自己搞錯了。
不是三十六人,而是三十七人,因為三十六人的身後突然多了一個人。
這個人是後來的,而且也沒有加入前面的包圍圈。
陳鴻泰,錦衣衛北鎮撫司副指揮使。
熊儲看見他的時候,夏芸也看見了:“原來是錦衣衛陰魂不散,而且還是陳鴻泰親自指揮,難道他們準備和九道山莊撕破臉皮嗎?”
“不會撕破臉皮。”熊儲冷聲說道:“他們這是志在必得的一擊,只要事後把我們挫骨揚灰,誰也不知道是錦衣衛乾的。就算九道山莊懷疑到錦衣衛身上,但是沒有證據,那就到不了撕破臉皮的時候。”
夏芸很小聲的一句話,讓熊儲突然一驚:“他們怎麼會知道我和你在這裡的,而且這分明是早就安排好的,不然的話怎麼會佈置得如此嚴密,一絲縫隙都沒有給我們留下?”
“你說得對,這是個陰謀!”熊儲頓時散去身上的殺氣,讓所有內力迴歸丹田:“他們都在二十丈開外停下來,並不是要決死一戰的模樣。只要我們不動,看樣子打死他們也不準備動了。”
“他們都不上來,難道準備把我們倆困死在這裡嗎?”夏芸的眉頭已經深深皺起:“這是一個什麼陰謀呢?”
熊儲乾脆盤膝坐下:“陰謀是什麼我並不知道,但是我就知道有人把我們的行蹤透露出去了,說明我們身邊有他們的眼線,這才是最大的隱患。”
“你坐著幹什麼?如果我們突然殺出去,應該還有一線生機。”夏芸沒有坐下,而是右手抓住劍柄:“坐在這裡等死嗎?”
熊儲搖搖頭:“我不是一個喜歡等死的人,但也不是一個願意做無用功的人,你看看山腳下。”
“神機營!”夏芸原本握住劍柄的右手,突然又捂住嘴巴:“神機營過來了,我們真的一絲機會都沒有。如果現在衝下去,肯定會被炸成碎片。”
“不是神機營過來了,而是他們早就隱藏在這裡,現在不過是把火炮上面的東西掀開了而已。神機營的人替換了原來守墓的軍卒,所以讓我們疏於防範,果然老謀深算。”
熊儲扭頭看了看身後的墳墓,這是逍遙子的墳墓:“我是逍遙子救出來的,然後就一直跟著他,現在不過是到外面轉了一圈,重新回到他身邊而已,只是你太可惜了。”
夏芸沉默片刻,突然嫣然一笑:“原來人家說人生就是一個大輪迴,我還不相信,今天我終於信了。我們第一次見面就是你幫我殺敵,最後也是你幫我殺敵,而且兩次都在逍遙子身邊。其實這也挺好,沒有什麼可惜的。”
熊儲和夏芸相視一笑,彷彿一切都已經拋棄了,一切都已經解脫了。
原本緊張的臉色重新淡然起來,熊儲拿出自己的酒囊說道:“還記得獨狼大哥當初所說的話嗎?來,我們為緣分乾一杯!”
恰在此時,陳鴻泰的聲音傳了過來:“如果你們現在對著逍遙子的墳墓發誓,從今天開始效忠九千歲,我就放你們一馬!”
熊儲微微一笑,仰頭喝了一大口酒,然後把酒囊遞給夏芸:“你覺得他說的如何?”
夏芸接過酒囊搖搖頭:“我覺得陳鴻泰的內力沒有長進,這句話的氣息散而不凝,聲音高亢卻不厚重,其實非常難聽。”
熊儲呵呵一笑:“要說最有意思的,還是天山雙鷹那兩位老前輩,也不知道他們兩個人究竟是如何在一起這麼長時間的。每次想起來,我就忍俊不禁,幾乎笑出聲來。”
夏芸僅僅喝了一口酒,俏臉就已經開始發紅:“那一天就是蒲昌年在旁邊窺視,所以我用你作擋箭牌。他傳回訊息,說是鎖喉劍八郎到了彭婆鎮,所以我就出來看看,沒想到第二次出來真的就看到你了。”
熊儲恍然大悟:“哦,原來你躲避蒲昌年。”
“嗯。”夏芸罕見地就嗯了一聲,再也沒有說話。
“其實,你挎著我左臂的時候,我真的很喜歡。”熊儲的聲音突然低沉起來:“可惜沒機會了。”
夏芸突然站起身來:“真的很喜歡嗎?那就讓我們再試一次,看看究竟是什麼感覺。”
“那種感覺真的非常好,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