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紙兵弓手沒再繼續放箭,這讓幾人稍稍鬆了口氣,畢竟滿天箭雨持續不絕,除了神仙不怕,別的多多少少有些畏懼。
林覺便也一揮手,叫停諸位豆兵好漢,一時只剩扶搖、羅公還在與夜叉相鬥。
林覺對著山林中喊道:
“足下雖然本領高強,不過就目前看,足下沒有別的本領的話,今日是鬥不過我們的。我們也只是前來查案,並未立馬認定是足下害人,反倒是足下一見面就想與我們鬥法,不知到底是什麼原因?莫非那些人真是足下害的?”
花袍人站著不動,眼光閃爍。
這道人與他說話,好似給了個坡下。
可這坡未免太小了些!
想他花道人在此修行這麼多年,若是這麼一個小坡也下,傳出去怕還是要丟面子!可若不下,要是之後沒有坡了又怎麼辦?
花袍人心中思忖幾下,想到好幾個回應,可當開口,卻變成了:
“哼!小小道士,真是狂妄!你說鬥不過就鬥不過?道爺我的紙兵紙將與夜叉將軍還沒有全部帶出來,若是我大軍傾巢而出,只要那三個真鑑宮的道士不請來神將,今日誰勝誰負還說不準呢!”
花袍人一開口,就有些懊惱了。
他雖然好面卻也怕死怕痛,然而這兩樣卻常常把他架起來,就如今日一般。
“前輩不肯好好說話嗎?”
“你又好好說話了?”
“……”
林覺不由無奈搖頭。
其實這花袍人說得是有幾分道理的。
這麼多紙兵紙將,雖然單個不如豆兵強大,卻數量更多,而此時他那二十八位豆兵還沒有雕刻完成。
此時幾位豆兵身上已經插了不少箭矢,盔甲也有破損。
而那幾頭夜叉也很強橫,尤其是在沒有“格外怕火”這個弱點的情況下,哪怕是召出的山石巨人,也只能單對單鬥上一個。
若是林覺沒有花開頃刻這門頂尖法術,又真如這妖怪所說,還有更多兵將夜叉沒有帶出來,尤其是這些弓手,那今日勝負真當難說。
可惜。
花開頃刻就如火克紙一樣剋制它們。
只是這灰袍人到來之時,先前那兩頭夜叉已經身死,他沒有看見林覺使用花開頃刻對付紙夜叉的場景。
正當林覺吸了一口氣,要讓他看看時,忽然聽見遠處山中一陣轟隆隆的響聲。
雙方皆轉頭看去——
只見山林之中似有什麼東西在狂暴且快速的接近,一路分開草叢,撞開樹林,又跳過溝壑石頭,鬧出的動靜很大。
偶然不被山林遮擋的時候,驚鴻一瞥,才見是一尊騎士的石雕。
一匹高大的石馬,馬背上趴著一名石頭雕成的道人,隱約好似是個女子,身後還有一匹沒有騎者的石馬,正狂奔而來。
“師妹?”
林覺有些意外。
花袍人也愣了一下。
先是瞄了一眼林覺,心中感到不妙,可仔細一看後,又忍不住一驚。
“石馬?”
花袍人瞪著他們:“紅葉觀門口的兩匹石馬怎麼會在你們的手中?”
“你知道紅葉觀?”
“怎會不知?不對!難道你們就是如今住在紅葉觀的道人?”
“正是……”
雙方還想說點什麼,可是石馬已經跑近了,滿天都是轟隆的馬蹄聲,根本聽不見說話。
塵煙蕩起,青草被踏碎,石馬撞開樹林,帶著殘花碎葉衝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