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貓兒滿臉不敢置信之色。
直到看見彩狸和狐狸朝它們跑來,又互相對視一眼,確認之後,它們才增的一下站起來,也朝一貓一狐跑去。
三隻貓一隻狐狸開始舞獅。
當靠近林覺和小師妹時,又分出心來,在他們褲腳上蹭一蹭,接著繼續衝向彩狸和狐狸,繼續轉著圈圈舞獅。
道觀的門沒關。
印象中除了晚上,浮丘觀的門很少關。
林覺和小師妹也對視一眼,一前一後,跨步進了道觀中。
一棵古松,枝葉如傘如蓋,如層如雲,樹下是他們常常歇涼吃飯的地方,樹上仍然趴著一頭雲豹,睜著一雙懶洋洋的眼晴看向他們,隨即也一下從古松上站了起來。
道觀十分安靜。
二人都忍不住一邊走,一邊轉頭四顧。
客堂、房,天翁殿。
閣樓、灶屋,搬山殿。
基本和他們記憶中一模一樣。
相比起這座千百年的道觀,幾年的時間於它而言,似乎只是彈指一揮間,這微弱的歲月之風還不夠在它身上吹出什麼漣漪。
空氣中除了香火的味道,還有一股淡淡的藥香,聞著令人愉悅,只是卻少了一份酒香。
道觀太過安靜,以至於二人行走之際,總覺得有些不習慣,當記憶中的畫面和眼前的畫面重疊之時,總好似能從哪裡聽到若有若無、斷斷續續的一點笛聲琴聲,可仔細一聽,卻又沒有,這才知道,那是記憶中的聲響。
道觀的變化很少。
但變化也是存在的。
走到內院中時,二人才聽到閣樓中傳出聲音,像是有人踩踏樓梯木板發出來的,又輕又快。
片刻之後,一名穿著灰白色小道袍的道童跑了出來,站在閣樓門口。
這小道童看起來七八歲的樣子,臉色乾淨,眼神靈動,頭頂扎著兩個小揪,看見二人之後,立馬轉頭對著閣樓上面喊道:
「師兄!我們道觀有客人來了!」
林覺和小師妹聞言,又一次互相對視。
以前這句「我們道觀」可都是出自他們口中,這句「有客人來了」,也是他們用來指別人的,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在這裡聽見這一句。
隨即林覺露出一抹笑意。
而小師妹本來是有些感觸的,不過見師兄似乎並不感懷,反而覺得這事有些可樂似的,她便也收起了感觸,跟著樂起來。
很快,又一名道童出現在了閣樓門口。
看起來也是七八歲的樣子,不過是個男童,剛一下來,就愣愣打量他們。
二人穿著道袍,不像香客。
還以為是別的有交情的道觀來的客人,或者是沒交情的來找茬的道長,卻見道觀中的貓兒圍著他們轉圈圈,不斷在他們的腳上來回蹭著,道觀中的雲豹也從樹上跳了下來,圍著他們啊啊的叫。
似乎比跟自己還要熟悉。
「你們兩個,叫什麼名字?」林覺摸了摸雲豹的頭,對這兩個道童問道。
「我叫季陽。」
「我叫季陰。」
「姓季啊——」
這不是大師兄的姓,是師父的俗家姓氏。
這兩人的長相併無相似之處,卻有同一個姓,加上名字正好一陰一陽,是浮丘觀的修行之道,應是大師兄為他們取的姓名。
林覺想了想,又問他們:「那你們兩個就是這個道觀的大師兄和二師姐了?」
「我是大師兄!」
「我是二師妹,不是二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