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師,這可如何是好?」
將車掌看木丸,心中卻仍沒底。
他既不知那位道人是否真是神仙,本領如何,也不知道這個木丸都有什麼用處,是否能對付那妖怪。甚至都不知它如何用,那道人給他的時候也只告訴他將之帶在身上,只說「許有幫助」這等模稜兩可的話。
「將軍,我有一話,不知該不該說—」
「軍師你我相識多年,又有什麼不能說的?哎呀都什麼時候了,就別賣關子了。」
「那位道長坐在山巔不知多久,面對風暴面不改色,垂釣巨鰲心平如鏡,定是高人無疑。」軍師說道,「道長說的話雖然不太好聽,可細想來確實是有道理的,將軍何不一搏呢?」
「可那妖怪大如山頭—
「大如山頭,將軍不也想過對策嗎?」
「是想過對策,可即便如此,也要將士們以命相搏。」將軍說著,為難看向四周。
軍師也露出無奈之色。
手下這些校尉土兵確實也膽小,可這位將軍難道不知根源出在哪裡?
思索一下,也只得委婉說:
「將軍不是吝嗇的人,平日裡待他們不薄,如今這年頭,能如將軍這樣賞罰分明、共享富貴的上峰,已經極少了,眾位將士都不是蠢人,心中也定明白這一點。以屬下看,只要將軍先發銀錢,再許名利,動身前請諸位吃一頓席,飲一壺飽酒,酒席上多說幾句漂亮的話,再將怯戰畏戰的責罰說在前頭,加上神仙賜予的寶物,諸位將士定然願意跟隨將軍前去鬥那妖怪。」
「這就夠了?」
「這自不夠!」軍師說道,「還需將軍親自持槍握劍,一馬當先!」
「這.·
「哎呀都什麼時候了,有神仙贈的寶物護體,將軍還有什麼好怕的?」軍師咬牙切齒,恨鐵不成鋼,「將軍須知!這搏的可是你的性命!越王要斬的可是你的頭啊!」
「我得想想—」
將軍遲疑不定,慢步往回。
既是披甲從軍的武人,胸中怎會一點膽氣也沒有?何況此時已軍令如山。
將軍一下想到自己拼死與之搏鬥,讓那妖怪看看人間的本領,一下又想到自已被它吞入腹中。一下想到自己辛苦經營起來的功名職位,若能博勝這頭妖怪興許還有長進,一下又想到家中嬌美的妻妾兒女,不知自己生死後他們命運如何。
直到從這裡走回蜃景城中。
「將軍.—」
身邊軍師小聲呼喊,替他心急,嘴唇都已乾裂了。
將軍握緊木丸,一咬牙一腳:
「幹!」
反正都是死路一條!
旋即按照軍師所說一先按原先想過的對策,籌劃準備。
再取家中存銀,在動身之前就分給將士,分錢之時,軍師自有一番文采洋溢,引經據典,旁徵博引,鼓舞人心。
將軍則許下名利。
吃一頓臨行酒,摔碎杯子,趁著酒意動身。
這時已經是三天後,風浪有止意。
將軍在海邊備好了巨大的陷阱,到了海邊,雖然仍然發憂,卻也停不下來了。